阳光穿过窗户落在泛黄的书卷上,让本就晦涩难懂的字越发的晃的人眼睛疼,更加是看不进去。
他叹息着,笔直挺拔地背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松懈下来,犯了懒倦。
“这么久了连最基本的书还没看懂,你是干什么来的?”刚懈怠还没一盏茶的时间便听到书案传来什么东西敲打地声音。
抬眸,猝不及防地对上师傅那张严肃到令人害怕地面孔,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除却恨铁不成钢之外还有嫌恶,似乎是因为自己的资质太过愚钝的缘故。
心猛地被提起,浑身发凉,寒颤从脚底直窜脑门,胸膛之中的心跳如战鼓擂动,撑着书案站了起来。
朝着师傅行礼,脸上的血色在看到师傅的那一刻已然褪却,白的吓人。
师傅翻看着他刚才翻看的书卷,随手点了一页让他背诵,脑内一片空白,他明明记得自己看过那页,师傅问的也曾诵读背下来的,可是此刻脑子里却什么也不剩下。
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嗫嚅着唇瓣,哆哆嗦嗦地说不出个所以来,“弟子……弟子……”
等了会儿始终都没有听到下文,师傅面色一冷,更加难看。
手中的书卷劈头盖脸地砸在了他的身上,书角砸在了他的眉骨,疼的他忍不住哼出声来。
“连这个都背不下来,天天待在这里是做什么的?能进到这里的机会都不珍惜,滚出去站着,什么时候背下来什么时候吃饭!”
他抱着怀中的书卷,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去的。
浑身无力,酸软的发麻,脑中什么也想不到,站在屋舍外看着碧蓝的天空,翠绿的山川,耳畔是屋舍内师傅的声音,一听到师傅的声音他便想起来师傅的责骂,忍不住的胆颤,瑟缩。
呼吸急促,耳朵发鸣,他深知自己不对劲,连忙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看着不远处的花圃,那花好像比上一次见时又多了不少,于阳光下绽放风中摇曳。
有什么湿濡温热的东西落到眼睛里,他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眼睛觉得不舒服,抬手抚摸。
掌心湿濡,黏腻沾染着秾稠地鲜红,他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抹红的时候落到了实处,没有那么害怕了。
不由得庆幸,还好,砸到的是眉骨,要是再往下一点点可就砸到眼睛了。
要是眼睛瞎了自己可以毁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再次感受到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慌里慌张地看去,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师傅。
他的眼睛被血色所影响看的模糊并不是那么真切,只能感觉到师傅身上骇人的气息,在察觉到自己的视线的时候重重地哼了一声,愤然而然的拂袖而去。
抱着书卷呆愣的站在那里,不断的反复揉搓着衣衫,心里没由来的慌乱地厉害,没有底。
“木师弟,你还好吧?”耳畔传来小心翼翼地询问。
木易抬起来,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没……事,多谢师兄关心。”
“木师弟你的眼睛……”因为血色的蔓延,他的眼睛血糊糊的看起来吓人的很,像是眼睛受伤了一样。
眼睛是人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师兄连忙跑开,“你等等我。”
清凉的药膏涂抹在眉骨处,有些疼,但是能忍受,包扎好之后师兄便离开。
山上的夜晚格外的冷,他蹲在墙角,昏昏欲睡,也不知道是饿的发昏还是因为受伤失血而头晕,总之感觉并不好受。
这样的事情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上演,屡见不鲜,开始还会有师兄陪着他给他送吃的。可是师傅太严苛,好像在面对他的事情的时候就会格外严苛,那种厌恶,不是仅仅只趋于表面的言行举止上的还有打从心底里的看不起甚至是厌恶。
后来过了很久,具体是过去了多久他记得并不是十分的清楚。
但是他发现师傅对他的态度开慢慢的好转,他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虽然师傅对他还是不怎么好,但是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动辄就被训斥,打骂。
师傅的转变并没有为他带来什么,如果非要说带来了什么,那么成为师傅身边呼来喝去的仆从算不算,而且还是最低等的粗仆。
宗门之中到达一定的境界身边是可以允许有仆从的存在的,名声越好的修士连带着仆从也是水涨船高,受人尊敬。
他每天睁开眼睛除却学习之外还要围着师傅打转,师傅美曰其名是要将他带在身边教导,每天晚上整理前院看诊的药芦就得花费不少时间。
师傅不喜欢别人乱碰他的东西,里里外外全都是他一个人打扫。
那样的日子他看不到任何的光亮,就像是生活在沼泽里的蛇类身处于污秽中,除却泥沼之外再无其它,日子久了也便麻木了。
他还记得那天。
那段时间天衍宗迎来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