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看守牢房的衙役,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皇上坐在卢大人的位子上,面露沉色,眼睛盯着几个仵作的动作和段玉明的尸体,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卢大人极度恐慌。
丞相不是和他一伙的吗?
怎么不相信他?
后院儿跪着的那群小混混似乎已经失去了用途,卢大人千方百计绞尽脑汁的想着,却死活都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头顶上,丞相森然的视线刀子一般的凌迟过来,卢大人越发的感觉空气压抑,胸腔郁闷,昨晚被踹了一脚的地方更疼了!
“丞相你……”
“卢贤!”丞相瞪着卢大人:“我唯一的儿子死在你这,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卢大人满头大汗,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丞相仍是气不过。
他走过来跪下,双眼通红地看着皇上,拱手道:“昨日我儿刚被夙月挖了眼睛,又被几个混混几句胡言乱语定下了罪责,但皇上!臣一家的忠心天地可表,怎么可能做出有辱皇室尊严侮辱公主的事情来!本想找出证据为我儿沉冤得雪,谁知竟……还请皇上,替臣做主!”
皇上眯了眯眼,身子微微往后仰了一下。
沉思片刻,他示意丞相起身。
威严的眸子注视着卢大人:“卢贤,这段玉明虽定下了罪,
却不曾宣判死刑,如今在你的监牢里死于非命,此事,理应由你承担责任。”
丞相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皇上这一番话,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直接忽略他那长篇大论的内容,根本就是直接默认了段玉明的罪行!
哪怕他说有所冤屈,皇上压根不愿意理会!
他垂着头,遮挡住了眼底深处的暗光,默不作声。
汹涌的红血丝覆盖住了眼白,他垂在袖中的拳头死死地捏紧。
卢大人浑身瑟瑟发抖,汗流浃背:“是,微臣领旨!”
他颤抖着双腿走到仵作的方向,背对着皇上抹了一把汗,强硬的忍住声音当中的颤抖,问道:“检查的如何?”
仵作站起来,拱手道:“回禀大人,已经检查完毕,段少爷身上有两处伤,一处为致命伤,武器并非外界所带,反倒是和衙役佩戴相同,凶手应该不曾携带武器,而是在监牢顺手拿了衙役的佩剑,至于伤口,大人看这里。”
仵作的手放在段玉明脖颈上。
那条伤痕深可见骨,血迹猩红,皮肉外翻,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卢大人看得出来,那人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带水,拿捏的很有分寸。
再多一份力,这脑袋就掉了!
“另一处,在心口。”
仵作自顾自的说着,给段玉明掀开衣服,指引着卢大人去看那一处伤痕,却没看到,卢大人听到这一句话,脸色一变。
他猛然间心咯噔的一下。
惶恐不安,心中有一种
不好的预感。
惊恐地抬起头想看看丞相的脸色,谁料,恰好和丞相危险的眸子对视上。
他慌了,顿时感觉到百口莫辩!
昨天晚上,丞相过来让他为段玉明伸冤,气急败坏中,泄愤的踢他心口一脚,而今天,段玉明的尸体就……
这无法不惹人怀疑!
他垂下眸子,匆匆移开视线,不知道该如何和丞相解释。
丞相却因为他的反应,断定他就是在心虚。
“卢大人为何不敢看我的眼睛?莫非,我儿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