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了皇帝的贼船之后,所做一桩桩一件件,又哪里有半分回头的余地呢?
旁的不说,单是帮皇帝训练的那数百死士,在司马家眼中便已经是罪无可恕。
娘娘,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怕,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当今天子聪慧,又有手段,司马家此举更是自取灭亡,太后的选择,并无问题。”
并无问题吗?
从郭公公口中听到这番话,郭太后心中稍安。
在她眼中,唯有伺候自己这么多年的郭公公,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就在此时,一名小宫人匆匆进来禀报。
郭公公偏头低声听完他的话后,神情更加凝重了几分。
“太后,司马昭已经在永宁宫外等候了,是否宣他觐见?”
“宣吧,走到了这一步,哀家也无退路了。”
郭太后无奈的抬了抬手。
随着尖细的声音传出,司马昭三步并做两步走入宫来。
见到郭太后,如今又无外臣,他甚至连表面上的礼数都懒得维持。
“太后,突然叫臣进宫,究竟所为何事?”
“臣虽不及兄长忙碌,却也有杂事缠身,若有重要之事,还请说明。”
意思很明白,没事少来打扰。
见他这副猖狂的模样,郭太后忽然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如今司马家还未上位,便已经如此不将她放在眼中。
一旦皇帝禅位,司马昭成功登基,那真的还有她半分活路吗?
“若无事,自然不敢打扰中郎将,只是今日哀家感觉宫中禁军突然多了起来,便找族弟打听了一番。”
“却是没想到,族弟跟哀家说,不仅是禁军,连城防军都可能被调动。”
“哀家不明白,这是大将军要有什么动作了吗?是否有哀家能帮上忙的地方?”
看着郭太后这满脸关切的模样,司马昭瞬间脸色大变。
“此事你还与何人说过!”
随着他一声质问,郭太后支支吾吾间,目光游离片刻便不经意的落到郭公公身上。
霎时间,司马昭就明白了其中意思,他转身看了过去,目光阴翳仿佛要噬人一般。
“你这阉人,应该没有将消息泄露出去吧!”
“奴才,奴才不敢,中郎将,您就是给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随意泄露大将军的事啊!”
郭公公连忙跪下,眨眼的时间便已经磕了十多个头。
见状,司马昭才稍稍放心,可还未等他松口气,下一句话就让他将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
“但就在广安县公说这话的时候,还有几名宫女在场,奴才知事关重大,已经尽快找人将她们灭了口,可……”
“可消息是否已经流传出去,奴才也说不好,奴才死罪,请中郎将赐罪,请中郎将赐罪!”
闻听着他这惊恐的语气,司马昭提起的心已经彻底跌落谷底。
说不好消息是否流传出去?
说不好,那就是一定已经流传出去了。
此事事关重大,哪怕只是可能泄露,也绝不能再继续下去!
“该死,你这狗奴才,实在该死!”
“还有你,太后,还有那甄德,你们都该死!”
“尔等若是误我司马家大事,死百次都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