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你的问题啊,是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就算你有禽兽不如的定力,但和你这么一个大帅哥合被而眠我是担心你会出事啊。林恩又不好直接说出来,只能在心底默默吐槽。
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选择睡沙发。林恩内心纠结了片刻,小声说道。
随你吧,我回房了。库洛洛见说不动她,也就不浪费口舌了。
原本感觉他对自己说话终于有点温和了,现在又变得冷漠了。这个人该不会是在生气吧,可是为什么呢?仅仅因为我不愿意和他睡在一个房间?林恩不清楚他是什么想法,有点摸不清头脑。
库洛洛撩开轻薄的窗纱,走进了屋内。暖灯的光亮透过乳白的薄纱投映出一个模糊黑影,那是库洛洛的背影。
林恩直起腰转过身来,望着白纱后的形影单只,竟然感受到一丝落寞孤独。他的灵魂仿佛被锁在了心灵深处的地牢里,从心里滋生出的罪恶长成荆棘成为了他的王冠,现在他又想把这顶王冠戴在我的头上。一个面对酷刑都能镇定自若的人,可以说是既可怕又令人哀怜。
林恩低头轻扯沾有他血渍的衬衫,我和他现在的关系就像这血液凝干的衣服,就算洗得干净也会留下摆脱不了的暗印。
算了,现在就不要想这么多了,应对西索已经在脑海的山路中转了八十八道弯了,就让脑子休息一会儿吧。
林恩也走进屋内关上门、顺带拉上落地窗帘,她看了眼皮沙发,发现一个问题:靠垫呢?一般沙发都有靠垫的啊,没靠垫做枕头明天一觉醒来怕是颈椎不保。难道是库洛洛拿走了,要是这样他也太无聊了吧。
这样想着,林恩快步走到卧室门口,急促地敲了几下门。
门没锁,直接进来吧。里面传来库洛洛的声音。
林恩转动把手开门进入,一进去就看见库洛洛背靠着叠高的沙发靠垫和枕头在床上看书。
面对这一幕场景,林恩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一手叉腰说道:库洛洛,你都多大人了还玩这种把戏,太幼稚了吧。
库洛洛抬眼看了看林恩,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舒服。
那也没必要叠这么多枕头和垫子吧?你以为你是豌豆公主吗?林恩来到床侧,向他伸出一只手:你识相点给我一个靠垫,不然我就抢了。
库洛洛将书合上放在一旁,与她四目相对,轻飘飘地说:你胸前的扣子开了。
嗯?林恩低头看了眼胸口,又摸了一下纽扣,没有解开啊。
也就是低头观察的一瞬间,库洛洛突然下床站在林恩面前,当她抬起头的时候,两人之间已然是稍微一动身体任何一处都能触碰的距离。
林恩怔然一秒,立刻往后退了一小步。
库洛洛看她的神态变得有点怪异:你身上沾染了我的血腥气,不觉得恶心吗?
林恩眨巴着疑惑的眼睛:怪里怪气的,我不懂你的意思。
库洛洛心海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停止,冷静的外表下杀意已经快溢出来了。想要捏碎她的骨头,想要她的血溅洒在自己的身上,这股摧毁的欲望从来没有像当前这么强烈。
林恩察觉到他的异常,额头冒出的细汗,漠然的脸庞有些发白,不会是【醉骨刑】的后遗症吧?
抱着这样的怀疑,林恩的神情流露出一点关切:你脸色不太好啊,怎么了?
库洛洛盯着林恩不说话,内心却在挣扎。必须要消除这种弑杀的想法,她是我投掷在光明的重要棋子,为了终局我还需要她,还有她的【大地之心】。
林恩被他盯得有点发毛,转身想走,却冷不丁地被他一手揽住腰际、搂入怀中。
猝不及防地被他从后面抱住,林恩都傻了。而他接下来的举动,更是令人费解。
库洛洛另一只手揪住她的后衣领用力往外扯,纽扣绷开几粒,直到衣领褪至手肘处、光洁的肩膀完全裸露在外,他才没有继续下去。
林恩的背脊紧贴他的胸膛,能够透过隔着衣物的体温感知到他心跳的节奏。要死要死,这个禽兽还是对我下手了,他捆紧我腰间的手臂似乎要压碎我的内脏,这家伙的力气比我预想的要大数十倍,根本挣脱不了。
库洛洛,你想唔!林恩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手掌紧紧捂住了嘴。
林恩先是感觉到右肩有种柔软温热的体贴,紧接着是湿润的微凉,就像是减弱肉体疼痛的麻醉,最后是切肤之痛。以齿作刀划开伤口,直到一汩血红从唇齿间缓缓流下,品尝到对方血腥味道才缓慢松口。
这是库洛洛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办法,必须让红热的血亲吻贪婪的舌尖,唯有如此才能抑制杀意冲破心的壁垒。他同样嗜血,只不过他是深藏在内、西索是表露在外。
库洛洛放开林恩,并无情地将她推离自己一步之外。
林恩摸了一下肩膀,看到指腹沾染的血迹后,立刻转身看着库洛洛。她虽然诧异,对他这个咬人的行为也很迷惑,却不是很生气。
库洛洛看她的情绪没有那么糟糕,便问她:你不生气?
他刚说完话,肩膀的疼痛感迅速消失,伤口愈合了。林恩将衣领拉起,重新系好仅剩的几个纽扣,然后说道:你又不是平白无故做这种事的人,一定有原因,虽然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所以我怎么会生气,反正我自愈能力也强。嗐,我还以为你要对我做不可描述的事呢,白激动一场。
库洛洛面露一丝浅笑,他将床上散落的沙发靠垫拿起来,对她说:床给你,我去外面。
好。趁他现在心情好,林恩不客气地答应下来,生怕他一会又改主意。
晚安。库洛洛双手拿着垫子就往外面走去。
林恩看着他的背影,还是同样的令人心生怜悯的孤独感,自从库洛洛替她受刑之后,这种奇怪的感觉就一直萦绕在心头。他刚才看着自己的时候,面色发白泛着虚汗,就像是很努力克制一种痛苦的情绪。
库洛洛没有改变想法,林恩却改主意了。她跟着库洛洛走出卧室,帮忙把靠垫在沙发上摆好之后,就找准时机一把拉住他的手。林恩牵着库洛洛的手,快步拉进卧室后,迅速关上房门。
她抬头看向库洛洛,眼神的波光微微闪烁,对他轻声细语:睡一张床而已,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