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丛浩浩荡荡一大片,抛尸的地方就在里面一些,芦苇生得密,底下又有水草缠绕,似乎形成了一张大网,将人圈在了里面。
“这里应该是抛尸之地,尸体不是被河水冲来的。”
“程兄怎么知道?”
程聿伸手捞起水草,扯了扯,晃得芦苇一片动荡。
他说道:“这些草丛生得密,船只入内尚且容易被阻挡在外,漂浮的尸体是冲不进去的,更何况那副身体并不瘦小。
再有,若是被水流强冲进去,这十余根被折断的芦苇断处应该是在下面,而是在上面。”
赵春景了然:“若是被人抛尸,便是从上往下,所以芦苇断处会在比较上方的位置?”
“是。”程聿又指向里面,“水流明明是由南向北而来,所以芦苇即便断也是先断向南的位置……可这里却不是,它是直接北断,而且是里头断。”
几人明白了:“那就是凶手乘船抛尸了。”
赵春景反应也快,立刻对另一艘船的衙役说道:“速速去查三天前有什么船只路过。”
“尤其是大船。”程聿说道,“小船几乎都是渡船,渡船人多,大船才能掩人耳目。哦对,最好是查查行夜船的,夜里抛尸更方便。”
赵春景振奋道:“好。”
无名案似乎有了新的进展,但无名尸依旧无人来认领。
告示贴出去后倒是有人围看,可是没有一个人相认……哪怕是“我知道有谁家丢了这娃儿”的话都没有。
赵春景回到衙门,问了衙役可有人来揭告示,得知没有后,叹道:“恐怕是异乡人,那这案子就难查了。”
“只能尽力捉到凶手,再从凶手口中问出他的身份。”程聿说道,“你手上的旧疾没事了吧?”
赵春景微顿,随即笑道:“你这话题……就跟从悬崖上跳下来似的,又急又快。”
程聿笑道:“想到你方才伸手去拨那芦苇,就忽然想起来了。以前你骑马被它颠了一下,摔伤了手呢。”
“哦……”赵春景微微迟疑,片刻说道,“哪有这回事,你记错了。”
“哦?我记错了?”
“是,你记错了。”赵春景说道,“程兄先回客栈吧,我还有公务要忙,不能陪同了。”
程聿笑问:“怎么,连晚饭都不留了?”
他往后看看,“你不请我吃,那飞鱼呢?她可是个小馋猫。”
赵春景犹豫了会,笑笑说道:“那就留下来用饭吧,衙门是酉时用饭,你们且等等。”
“好。”
在不远处的林飞鱼见赵春景瞧了自己几眼,等他走了便过去问道:“你跟赵大人说什么了?他怎么老瞧我?”
“没什么。”程聿说道,“他留我们用饭,所以吃完了再回客栈吧。”
“嗯……”
程聿目光直视赵春景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墙角拐角处,立刻转身:“随我去个地方。”
“啊?去哪?”林飞鱼问着话,还是跟了上去。
程聿脚步匆匆,离酉时还有小半个时辰,他应当还有时间。
“你去验尸时,我领着小石头在衙门里走了一圈。发现后衙有禁地。”
“什么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