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聿也不知这两件案子有没有关联,但既都是在同一个林子出的事,又是悬案,了解了解也无妨,便说道:“劳烦赵捕头将李山前的案子卷宗取出来,我看看。”
“是。”
程聿说道:“大人还没回来?”
小石头说道:“大人说郡主那边的事还未忙完,余下的事师爷看着办吧。”
程聿微微挑眉,如此县官……
林飞鱼说道:“师爷,该去验尸了。”
程聿抖了抖:“我可不去。”
“您不去谁去?新的验尸官还没找到。”林飞鱼觉得再不去尸体就不“新鲜”了,影响判断,抓了他的衣服就往外带。
程聿大惊:“我不去!”
刚听完鬼故事又要去面对尸首,他会吓晕的!
奈何林飞鱼揪着不放,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一把用力,将他拽走。
“……”这是哪来的剽悍姑娘啊!
名节事大
轿夫年四十,二十岁起便做轿夫,多年的肩压令他双肩下沉。
褪去衣裳后铺在肩上的厚实的老茧十分明显,触及茧子,跟手掌硬皮差不多。
死者为大,除非有必要,否则不能剖尸。
林飞鱼时常有些困扰——过往命案中,若能剖开细看内腑,更能迅速判定死因。
但风俗如此,家属如何能同意亲人离世又被剖开,没个全尸。
好在今日轿夫的死因并不算复杂。
“死者身高五尺一寸,约重一百一十斤,头无致命伤;眼、口、鼻有血,非致命伤;脖子无致命伤。
胸腔被重物砸断,脏腑受损,腹腔明显有淤血,为致命伤。四肢有轻微擦痕,非致命伤……”
林飞鱼看得仔细,从头发丝到脚趾都过了一遍,喝报完后回头。
程聿正背对自己,就要跟墙融为一体了,半步都不愿往这挪。
“师爷,您看一眼。”
“我不看。”
“你不看怎么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那我是外行人,看了也不知道。”
林飞鱼可不想他如此糊弄人,快步走过去抓住他:“你给我看!”
顿时,整个衙门都听见了师爷尖锐的惨叫声。
大堂肃静,天色渐沉,一顶大红花轿放置堂上,冷风嗖嗖,拂得轿上红绸轻飘。
别说程聿看的心里发毛,就连林飞鱼都觉得此情此景有些瘆人。
大喜之日变得如此阴丧,任谁都不忍。
陈家父母相互搀扶,哭了半日眼泪已干……反覆说的话都是“求大人找回我的女儿”“救救她吧”。
如今不见尸首,程聿反而更加放心。
怕的就是见到尸体,那就无力回天了。
县令中途回来了一次,只瞧了一眼,见陈家也没给他暗地里送点好处,又是平民百姓,干脆把事情甩给程聿,自己跑内衙休息去了,打算明日再去郡主跟前跑跑腿,献个慇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