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会知道她的计划?
秦氏平时看着不太聪慧,再加上秦氏对钰死心榻地,本来秦氏的嫌疑最小,但她知道宝珠会武,所以秦氏也有可疑。
这件事是赵府的奇耻大辱,她一定要查清楚,哪怕是动私刑也要查出真相。
戚氏一声令下,婆子就想抢回秦昭手里的木杖。
“祖母不如直接杀了我吧。”秦昭说着,顺势一杖狠狠敲在婆子的腰间。
婆子一时不察,被秦昭打了个正着,顿时鬼哭狼嚎。
戚氏没想到秦昭会动手,她对另两个婆子使眼色,那两个婆子会意,冲到秦昭跟前,二话不说便抢走了秦昭手中的木杖。
秦昭小胳膊小腿,身子本就孱弱,被两个婆子一压制,她疼极之下怒吼一声:“赵钰,你对得起我!我是你的原配,你平素对我不闻不问也就罢了,现在联合下人对我这个正妻动粗,你可有把我放在眼里?我告诉你,今天是我不要你,我要休了你!!”
不只是戚氏被秦昭突如其来的大吼声震慑住,连赵钰也被秦昭的这句“休了你”震住了心魂。
萧策刚好赶到一品居外,堪堪听见秦昭的这声怒吼。
他快步走进大厅,只见秦昭被两个婆子押住,动弹不得。
她看起来就像是被困住的小兽,看起来那么可怜无助,当他正对上她黑沉沉的美目时,他竟有一种不知在何时看过这双眼的错觉。
他别开视线,沉声道:“孤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戚氏和赵钰同时回头,正对上不怒而威的萧策。
萧策背光而立,温暖的天光洒在他身上,衬得他身长玉立,清贵高冷,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祗,起码在秦昭看来是如此。
她的时机把握得不错,一切刚刚好,自己和宝珠的小命暂时保住。
其余人等不约而同向萧策行礼。
萧策对戚氏和赵钰视而不见,他走到两个婆子跟前。
逼她死
萧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让两个婆子心生寒意,她们几乎在同时放开秦昭的箝制,她们腿一软,跪倒在地。
秦昭全身虚脱,手脚像是要断了,她虚软地往地上倒去,以为会跟冰冷的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谁知竟倒在了萧策温暖的臂弯。
此刻秦昭有意展示自己的弱小无助,她双唇微颤,未语泪先流:“请太子殿下为民妇作主,否则民妇迟早会死在赵氏一家子手里,殿下一定要帮帮民妇……”
众人看到这一幕暗暗皱眉。
秦氏倒不笨,竟然向太子求情。太子若插手此事,便棘手了。
萧策扶着秦昭坐下,他看到秦昭白皙的手腕青瘀交错,是方才两个婆子施力过大铸成,看着怵目惊心。
秦昭记挂着奄奄一息的宝珠,她声音一度哽咽:“宝珠,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此前是在做戏,这一刻她是真心愧疚。如果不是她出了李代桃僵的主意,宝珠不会遭此横祸,这丫头是在代她受过。
就在这时,赵钰的生母荣华长公主闻讯赶来。
依照礼制,大家相互见礼。
待人齐,萧策方道:“此事真要追究下来,秦氏是最无辜的……”
戚氏闻言冷笑:“她无辜?太子殿下醉酒,她可没醉。她有很多机会避免这个所谓的误会,但她什么都没做,直到——”
“直到祖母和夫君过来抓奸吗?孙媳倒是想问问,缘何祖母和夫君会知道太子殿下榻上有人,还特意跑过来抓奸?缘何祖母看到是孙媳在太子殿下榻上会如此惊讶?孙媳昨儿个失去了意识,直到早晨才醒,如此孙媳要怎么避免这个误会?”秦昭说着说着,再红了眼眶:“名节对于女子来说有多重要,难不成孙媳会自毁名节,只为攀上太子殿下么?东宫美人无数,孙媳蒲柳之姿,还不至于有这样的脸面敢打太子殿下的主意。明明孙媳是受害者,怎么到了祖母这里,孙媳就变得十恶不赦,宝珠还被打得遍体鳞伤?”
她倨傲地站在原地,硬生生逼回眼眶的泪水,转而对萧策屈身:“民妇如今别无所求,只请太子殿下做个见证,今日民妇自请下堂,请太子殿下成全!”
她本意是想体面一些,能休弃赵钰最好,但她此刻觉得保住宝珠、宝玉和自己的小命才最重要。
命都没了,争了这口气有什么用?
荣华长公主看一眼神情倨傲的秦昭,她第一次觉得秦昭有点样子,可惜秦昭的名节毁了,这样的女子配不上她的儿子。
“让太子看笑话了,此乃赵府家丑,太子可否移步,让我们自己处理?”荣华长公主看向萧策。
“孤亦是当事人之一,再者赵家人处事,孤以为并不公允。”萧策扫一眼奄奄一息的宝珠,若有所指。
他此言一出,在场鸦雀无声。
照理说,赵太傅一家子每一个拿出去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荣华长公主是当今圣上宠爱的妹妹,赵太傅乃三公之一,赵钰年纪轻轻也已是刑部侍郎,深得当今圣上看重,跟太子萧策亦有交情。
只是在萧策这个未来的国君跟前,赵府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及萧策一人尊贵。
若秦昭失节的女子是其他男子,给一纸休书弃了便是,偏生秦昭失节的对象是当朝太子。
以前也不是没人给萧策送过女人,萧策从未放在眼里,这回萧策对秦昭的态度让所有人持谨慎态度。
哪怕秦昭进东宫的可能性为零……
“秦氏,你来说。”萧策把绣球抛回秦昭手上。
秦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突然头晕目眩,她暗暗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