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四面老墙,没有窗户。
萧沉韫脱下大氅铺地,二人一同坐下靠墙。
“怎么出去?”苏南枝压低声音问。
萧沉韫十分平静:“本王一时兴起想看你来冷宫做什么,所以并未带暗卫。余晔爱酒,正在宴上喝得不可开交,短时间不会寻到此处。”
苏南枝叹口气。
袖上酒渍还泛着淡淡果香,萧瑜敬酒,她当时便遮唇倒在了袖中,定是萧瑜利用春盛将她引到这里,既如此,春盛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萧瑜招揽苏家这计,真是卑鄙下流!
萧沉韫见惯了宫中尔虞我诈,很快推理出事件全貌。
黑暗里,他寒眸裹挟如飓风骇浪般的杀意,连他都吓了跳,又把这股子暴戾压了下去。
老墙不隔音,传来低喃欢呻,以及男子粗喘,还有老床不停咯吱声……
有些尴尬。
萧沉韫直接捂住了她耳朵。
凉滑衣料拂过脸颊,苏南枝微怔,脸迅涨红,鬼使神差地抬手,也帮萧沉韫捂住了耳朵。
与萧沉韫共处黑暗,苏南枝却很有安全感,不怕屋外的蛇更不怕刺客。
过了很久。
她委实太困,睡着后头一歪,靠在萧沉韫肩膀上。
萧沉韫身形一僵,捱了半时辰后,稍微动了动被压麻的肩膀,睡着的女子身子便栽了下去,栽到他腿上,侧脸轻轻挨着他胸膛。
“……”
他默看一眼,便正襟危坐,为她盖上大氅,心中默念清心咒,温习下佛学。
院外。
余晔醉醺醺地带人找了小刻种,才找到他们,在不让萧瑜觉的情况下,悄悄透过门缝,竟然看到了睡在萧沉韫怀中的苏南枝。
呃,那就不打扰了。
他将钥匙揣入怀中,溜之大吉,甚至加强周边警戒,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真是天底下最聪明懂事的下属!
……
一夜过去,天刚蒙蒙亮。
察觉到萧瑜的心腹隐约有所动作,余晔赶紧开门。
萧沉韫将浅睡的女子小心翼翼抱入怀中,刚要飞到半空时,苏南枝便双眼惊睁,醒了——
二人稍显尴尬。
深巷里传来几道脚步声。
苏南枝与萧沉韫又躲在院中。
只见没怎么睡醒的皇后掩袖打个哈欠,带着一群宫女浩浩荡荡赶来。
“你说九王与人偷欢,可是真的?”
宫女拿着只半人高的黄鹂风筝,连忙道:“奴婢不敢有半句谎言!昨日黄昏公主纸鸢飞进冷宫,奴婢天亮时才找到,却无意窥见九王与一女子,衣裳尽、尽脱交缠……”
说到最后,宫女埋下头,不好意思讲了。
而皇后也行至门口,让大宫女去看了眼后,立刻转过身!
皇后摔袖怒斥:“拿盆水泼醒!!”
一声怒喝,萧瑜迅拿衣服遮住怀中女子,迅穿好衣裳磕头:“母、母后,您听儿臣解释,儿臣昨夜吃了些酒,与心上人情难自禁……”
“你确实到了娶亲年纪,血气方刚本宫理解,可这成何体统?!”皇后微眯眼睛,看着这个宫女生的庶子,若非受陛下喜爱,她早就重罚了!
苏晓筱醒来,故意慌乱地穿错衣服,露出脖子锁骨大片吻痕,扑倒皇后脚边哭诉:“求、求求娘娘为民女做主!民女是兵部尚书苏正唯一的亲侄女,亦是大理寺苏南澈唯一的表妹,民女昨夜误入此处,没曾想会与九王……”
萧瑜脸色噔地变了,温润表相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