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在。”苏正早已被折磨的没了人样。
“你也是元老了,亏朕从前那般重用你!哼!今日将你就地正法,尔等若敢如苏正这般,朕决不轻饶!”皇帝萧睦将斩令牌无情地砸下去,一声令下,“开始行刑!”
“臣冤枉啊!”苏正呕出一口老血,痛心疾嘶吼,“臣冤枉!冤枉啊!”
先从仆从开刀。
苏南枝脸色苍白地跪在最后,亲眼看见银霜被摁在闸口上,在腥风血雨中,第一个老管家最先头颅滚地,鲜血喷涌,温热的红血溅到她的眉心……
台上,尸遍地。
“小姐!救救我!”银霜挣扎着哭道,“我不想死,小姐!”
银霜被捂了嘴,蛮横地叩在斩头闸上,苏正像死人那般被拖至最前面,地上拽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枝枝……来世莫做爹爹女儿,爹爹没办法护住你,爹爹无能啊!”苏正痛哭着:“别怕,爹爹先走,与你大哥二哥在前头等你。”
“不!”
苏南枝又急又气,激动的瑟瑟抖,瘦弱的肩膀颤的不成样子,泪珠扑簌而下,冲过去却一次又一次被狱卒狼狈地拉了回去,而高台上,坐在皇后身后的宋佳月笑意盈盈。
群众们拍声叫好。
百官们冷漠待之。
“爹爹为国鞠躬尽瘁,三十多年救济了数万人,修路建桥,从不贪污,家中清廉到存银只有百两,一生简朴,官袍下的里衣补了又补,可他这样为国为民,千万百姓又可有一人相信爹爹是忠臣?”苏南枝再次经历绝望,跌坐在地,淋着冰冷的雨大声嘶吼。
闻此话的些许百姓稍稍沉默,但却瞬时被更大的鼓掌声盖住。
“狗官该死!”“砸死他们!”
铺天盖地的烂叶子、臭鸡蛋、砖头、鞋底狠狠砸了过来,和密集豆大的暴雨一起重重打在苏家人身上。
世人冷漠,只会拜高踩低。
这个世界从来都缺乏赤城。
苏南枝哭喊到嗓音嘶哑,拼了命扑过去抱住瘦骨嶙峋的爹爹,无数棍子挡在身上,砸的生疼,墨披散,绝望如深渊般把她困住。
萧沉韫呢……
为什么他没有来?
他真的要说话不作数了吗?
苏南枝哭的双眼猩红,再坚强的人此刻也精神衰弱,远处的高台上,萧睦养尊处优慢慢喝茶,欣赏这一场屠杀。
银霜死了,头颅就滚落在苏南枝脚边。
她分明才十九啊……还没嫁人成家……
暴雨密集,像是将运河的水全部倒了下来,水淹没脚边,到处都是血红的水。
萧沉韫,怕是不会来了。
苏南枝绝望地仰天,庞大雨水流到脸上,冰冷刺骨,她太傻了,怎么会凭借自我臆想,就判断萧沉韫必定会救苏家…
萧沉韫向来会明哲保身,他大抵是退缩了,不想淌这浑水。
那又该怎么办?
连萧瑜都没来!
为什么和前世是不一样的结局……
难不成苏家满门真要命丧于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