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立马缩了缩。瞧,这就是本能反应,人都是害怕伤害,她真的不想自己再挤身到易家风云里了。
洗好了碗,时简擦了肥皂洗手,满手泡沫。
易霈过来了,站在厨房门口,没有说话。沉静的气场也能震慑人心,易霈什么都没有说,时简心里已经升起一些压力,她低着头洗手,没有回过头。
空气也静默,又流动着,仿佛藏着一股股暗涌。
这世上,更多的感情是奔腾流动着的小溪河流江水,它可以涓涓细流,也可以波澜壮阔。而有些感情,只是暗涌一样的存在,即使汇聚着强大的力量和漩涡,表面依旧平静,永远不会兴风作浪。易霈静静地看着,依旧找不到感情的出口。
想了很久,也犹豫了一番。时简回过身,慢慢开口:“易霈,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关于……”
易霈这样的男人,他以后即使没有结婚,身边也不可能没有红颜。她以前不认识易霈,不过以后网络社交那么强大,各国总统的私生活都可以扒出来……易霈是她崇拜的企业家,每次看到他的新闻,她也会关注一下。相比赵依琳在书里透露那种似有似无的暧昧,易霈后面正式交往过一位女友。易霈身边难得出现女性,那位女性很快被大家讨论。据说是一位独立创业优秀女性,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人。
她之前没有提这个事,一方面太八卦了,另一方
面,她已经破坏了自己姻缘,不想破坏易霈姻缘。不过易霈和她不一样,所以时简打算提前通知一下易霈。
他以后会遇上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人,与他真正并肩而战,看更好更远的风景。他会拥有非常好的人生,他想要的,奋斗的人生和相爱的伴侣,他一定都能拥有。
她的话,易霈听完了,非常平静,看不出信还是不信。“谢谢。”易霈对她说。
“不用客气。”时简眉眼一弯,轻轻道,“易霈,你加油。”
“嗯。”
“我以后有钱了就买易茂置业的股票,不要让我赔钱。”
“好。”
易霈来到沙发坐着,时简给易霈倒了一杯茶,轻轻放下。
“那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易霈开口问,同时加了一句,“除了买的我的股票。”
治病算吗?时简放下茶,抿抿唇角,想了想这个易霈问题,语气平实地说了起来,“我后面要做的事情很多,不过目前只想换个专业读书……”
她说一连串废话,易霈不打断她,礼貌听着,没有发表意见。过了会,易霈问她一个问题,直接得令她反应不及。“还会结婚吗?”易霈逼视她的眼睛。
时简吸了吸气,下意识逃避这个问题,可是对着易霈的眼睛,她说不出谎话。“我不知道。”答案非常诚实。
……
晚饭,小姨夫要请吃大餐。Tim打来电话,提醒她别忘了。时简告别易霈,一个人回到杨家,门外大
家已经整装待发,只等她了。她出国的事情已经定了,家人聚会就变多了。大餐地点选择A城的高级食府,一家高档宴请的餐厅。
晚饭丰盛,还有Tim爱吃的铜锅。Tim吃着吃着,要上WC;时简带着Tim到卫生间,等在外面。Tim还没有出来,看到一个还算面熟的男人,时简侧了侧身,打算视而不见。
她不喜欢易钦东这个人,刚开始存在着一定的偏见性;现在不喜欢易钦东,单纯是易钦东看她的眼神。时简不想和易钦东碰面,结果易钦东还是晃了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目光油腻,然后撒了她一脸酒气说:“咦,这不是时助理吗?”
有些感觉是相互的,时简不喜欢易钦东,易钦东也非常不喜欢时简。格兰城的事易霈压了下来,难道他查不到是谁害他么?妈蛋,之前他忍她,因为她是叶珈成的女人,现在她算什么?!一个破助理傲什么傲,仿佛赶明就要成为易家女主人……不过长得真不错,难怪被叶珈成甩了,还能找到易霈来接手。
“易霈给你多少工资,我三倍,给我做事怎么样?”易钦东再次开口。
时简没回应。
易钦东更加不屑,“哦,看样子舍不得,难道爬上了我外甥的床不想下来了?”
何曾受到这样的侮辱,时简猛地回过头,瞪向易钦东。
“呵呵,还装上了,摆个高贵样给谁看!”
时简没理会
,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手被抓住,整个人被带着往后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易霈安的什么心!我劝你们,省省心,易家一切都是我,易霈他妈算什么东西!”
时简甩开易钦东的手,收了收眼底的愠色,提醒易钦东一句:“易少,你喝醉了。”
“呵呵,还横着呢。”易钦东靠近时简耳边,恐吓道,“信不信,老子能弄死你。别这样看我,你以为你是谁,一只没人要的……破鞋,只不过易霈现在需要你,才稀罕你。”
“Jane……”就在这时,Tim的声音传来。
时简不想Tim看到她被这样对峙着,一个用力的踢腿,易钦东一个不注意,直接被她踢折了腿。前头的跆拳道不是白学的,时简立在易钦东面前,看着蹲下来的易钦东,一字一句道:“易少,走路要小心。别摔了。”
宁圆食府的玉兰包厢里,亮着六盏玉兰花吊灯;光线清雅,室内暖气将冰冷的落地窗户镀上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气。面对一桌子好酒好菜,主坐的男人食欲并不佳,旁边还有人劝他喝酒。叶珈成拿起杯子碰了碰,对方先干为敬,他轻轻放下了酒杯,找了理由说,“最近胃不好。”
“没事没事,叶总随意就好。”
“抱歉。”
面对易钦东他们这帮子人,叶珈成还是客气的。推脱打太极一向是他强项,几番虚以委蛇下来,叶珈成差点都怀疑自己要和他们
“同流合污”了。
难怪父亲对他那么生气。
只是叶珈成有个不明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家利益面不同,即使他真帮了易钦东,也算不上什么“同流合污”吧?只能说……叶珈成将手放在桌面嘚了两下,想了一个词,只能说是——“与世浮沉”。
包厢门推了开来,易钦东又扬着笑脸进来,瞧着右腿有些不正常,摔了?还是被打了?叶珈成打量着易钦东,易钦东看着他,对着旁边人说,“大家给叶少倒酒啊。”
旁边人都为难了,叶珈成端起酒杯,慢慢扯唇道:“不急,还满着。”
今晚,叶珈成本打算不来,有些火已经烧了起来,作为旁人自然隔岸观火比较好。只是有人已经踏到了易家那个火坑里,所以今晚这出鸿门宴,他还是过来感受一下。
易家越来越乱,没有天大的情面和理由,叶珈成不会踏这趟浑水。他的态度一直很明确,易钦东没办法讲情,只能说利。
人性趋利没错,不过这个世界比利益更重要的事,还是有的。比如父亲的健康,比如……叶珈成按捺下心思,易钦东偏偏还提到了小狐狸,说起她帮易霈给易老先生弹琴的事。有些事,不用易钦东说他也知道;有些感受,别人提醒一下,他的确更能意识到自己有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