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离开你,我抱你回房睡。”月魄站起身来,永夜清清楚楚地看到蔷薇的腿一动不动,勾着月魄的脖子任他抱起了她。
她感觉脸上一凉,竟有泪滑落。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永夜默默地看着房中的灯熄灭。
静安侯府的郡主,从小锦衣玉食,被捧在掌心如珠如宝……风吹过来,泪在脸上慢慢被风干。
她木然地回过头,盯着平叔,低声说道:“我若是现在过去见他们呢?”
“大公子说,你若有异动,他们就只能死。”平叔平静地说,神情里却有了变化,似在犹豫着什么。
“回去吧!”永夜叹了口气,突然飞刀出手,人迅疾后退,已如夜鸟一般弹开三丈远。
她消失不见,月魄和蔷薇才不会有危险。否则,大家只能互相被牵制,一个也跑不了。趁着游离谷与安家还没有逼自己服下什么毒物,永夜必须逃。
她的想法瞬间发生了变化,因为她想到了一个人——墨玉!
在安国开宝寺,游离谷想杀的人不是端王,目标是她。墨玉看她的眼神是嫉恨,像是她抢走了他的心爱之物,又像是她毁了他的
什么宝贝似的。而李言年则透露过墨玉在谷中的身份很高。以墨玉这般年纪,身手还不如李言年,他凭什么有这么高的身份?
永夜只能确定一件事,游离谷的目标是自己。月魄和蔷薇都是为了牵制自己的棋子。
她拼尽了全力,顺着风势潇洒自如地在夜空中穿行。她感觉平叔拍过来一掌,只因距离太远了,掌风拍在背心却没有什么感觉,然后她甩开了他。
封了一条巷子算什么,只要找到风扬兮,找到太子燕,以风扬兮的武功、太子燕的权势,轰了这条巷子都不是难事。
她不知道风扬兮的落脚处,她只能奔皇宫的方向而去。她没有选择,只能找太子燕,只有他的权势才能让月魄和蔷薇平安脱险。永夜顾不得许多,哪怕让她现在嫁给太子燕,她也肯。
她在夜色中飞奔,心里狂喊着风扬兮的名字。他不是说他一直在她身边吗?人呢?他在哪儿?
夜色中的长街慢慢起了一层轻雾。
眼看皇宫就在眼前,永夜却心生警觉。长街的一端缓缓走来七八个青衣蒙面人。
“星魂。”
这个名字瞬间刺疼了永夜的心,她静静地站立,身后也有人。
“你们算得很准。居然知道我想要走哪条路。”
“谷主算定你会走这条路。你是要打一架就擒,还是放弃抵抗主动跟我们走?”
“我当然是……”永夜的飞刀已然出手,击向身后的人,自己拔出了袖刀,疾
箭似的往前冲去。
两旁屋顶上也跃下人来,长鞭似蛇卷向她的脚踝。
永夜凌空翻身避开,反手扯住鞭梢,人立时被挥了出去,趁机借力一弹,人已在三丈开外。
眼前人影闪过,一掌带着浑厚的内力拍来,她一侧身,掌拍在肩上,痛得她手一抖,差点儿握不住刀,但左手依然挥出了飞刀。那人难以置信地捂着喉咙,张大嘴想喊又喊不出,急得汗珠挂满了额头,身体“砰”的一声倒下。
永夜冷笑,身上的暗器被她扔了个七七八八,那十来条黑影依然围着她,消耗她的体力,似要活捉她。
她喘了口气喊道:“不打了,我没暗器了。”
“你倒聪明!”青衣人讥笑着走近。
永夜站着不动,计算对方的步法,突然扑了过去。她没有暗器,袖刀如影随至,近身搏击,眼看撕开了一个缺口,便要使出轻功逃离,突然斜刺过来两柄剑,剑法刁钻歹毒,迅速补住了包围圈。
永夜心一凉,抬头看了看月亮,笑了笑,总会有打不过也逃不掉的一天。
“你已经受伤,再打下去,也只能力竭,逃不了的。”一个人淡淡地说道。
永夜喘息,青衣人缩小的圈子离她越来越近。她的特长是轻功与暗器,她知道他们说得没错。她的腿肚子已经发颤,她的暗器已经没了,虎口鲜血直流,袖刀“叮”的一声从手中滑落。
她盯着离她越来越近的人影,伸手拔出了束
发的簪子,反手横在喉间:“再过来一步,我就自尽。”
青衣人愣了愣。
“让开!”她厉声喝道,踉跄着后退。她在赌,赌游离谷不要自己的命。岂料才退几步,一鞭突然横扫,永夜腿一软摔倒在地,手中玉簪摔出老远。
“想死也死不了的。”青衣人淡淡地说道,长鞭挥出便要缠上永夜。
永夜闭上眼,她已没有力气,然而却没感觉到被袭,她惊讶地睁开眼睛,挥向她的长鞭已断成了几截。风扬兮定定地挡在她面前,长剑指向青衣:“不怕死的就上。最好一起上,风某懒得一个个收拾。”
月光落在他的剑上,散出淡淡的光芒。那张脸带着一抹嘲讽,眼神锐利如刀:“怎么,只敢暗中下手,不敢与风某过招?”
青衣人围住他,突然齐齐出手。风扬兮跨出一步,剑刃吐出一圈寒芒,冲在前的三名青衣人与剑芒迎上,只觉手上一凉,骇然瞧见握剑的手已断落在地上。
长街上雾更浓,隐隐带着一种淡淡的香气飘来,风扬兮脸色一变,揽住永夜一跃而起,似黑鹰一般趁着青衣人发怔时冲了出去。
一声叹息响起:“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撤吧!”
“是!”
青衣人恭敬地答道,扶着受伤的人离开。
月色重新罩在长街之上,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