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还是很有可能的。
小夭帮太夫人诊察身体,太夫人十分配合。
小夭没有先问蛇莓儿,而是待自己判断出是蠹蛾蛊后,才和蛇莓儿求证。蛇莓儿立即点头:“是我养的蠹蛾蛊。”
小夭有了几分信心,她昨夜就推测过太夫人体内的蛊虫是什么,已经考虑过蠹蛾蛊,也设想过如果是蠹蛾蛊该如何缓解痛苦。
太夫人和篌都紧张地看着小夭。小夭对太夫人说:“太夫人养几只棒槌雀吧!棒槌雀是蠹蛾的天敌,再厉害的东西对天敌的畏惧都是本能,若有那百年以上、已有些灵性的棒槌雀最好。让棒槌雀贴身相伴,虽不能减轻痛苦,却能延缓蠹蛾蛊的发作,日复一日地压制着蛊,自然而然就能偷得一段时日。我再回去配些缓解痛苦的丸药,至于能减轻几分痛苦,却不好说,吃后才能知道效果。若真能减轻痛苦,再好好调理身子,多了不敢说,多活一年还是有可能的。”
篌忙道:“我立即派人去寻棒槌雀,一定能帮奶奶寻到。”
太夫人对小夭说:“我不怕死,可我总是不放心璟儿和篌儿,希望能看顾着他们多走一段路,谢谢王姬。”
小夭客气地说:“太夫人不必客气,我也算半个医师,为人治病是分内之事。”
太夫人看了璟一眼,说道:“王姬若不嫌老身张狂,不妨跟着璟儿喊我一声奶奶。”
小夭看璟,璟希冀地盯着她,小夭笑了
笑:“奶奶。”
太夫人笑着点头。
小夭让璟去准备炼药的工具和所需的药材,还问蛇莓儿要了一碗她的血,来做药引。
涂山氏不愧是天下首富,准备的东西比王族所藏都好。一切准备妥当后,小夭开始炼药。
她炼制毒药炼习惯了,虽然现在目的不同,一个杀人、一个救人,可炼药和炼毒药并没有多大区别,所以做起来驾轻就熟。
璟用帕子替她擦去额头的汗:“累吗?”
小夭笑道:“不用担心,这和给相柳炼制毒药比起来,实在太简单了。”
璟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一直在给相柳做毒药?”
小夭观察着鼎炉里的火,不在意地回答:“是啊!”
璟缓缓说:“那夜,我几乎觉得防风邶就是相柳。”
小夭愣了一愣,不想欺骗璟,可又不想泄露相柳的秘密,她有几分倦怠地说道:“我不想谈这两个人。”
璟说:“我帮你看着炉火,你去休息一会儿。”
小夭靠着他肩膀,说道:“这事你可不会做,全是经验活,日后我再慢慢教你。”
一句“日后、慢慢”让璟揪着的心松了,忍不住眉梢眼角都带了笑意。被炉火映着的两人,浸在溶溶暖意中。
七日七夜后,做好了药丸,一粒粒猩红色,龙眼般大小,散发着辛、苦味。
小夭把药丸拿给太夫人,太夫人向她道谢,小夭说:“我只是出了点力,蛇莓儿却流了一碗血。”
蛇莓儿说:“太夫
人给了我不少灵药,很快就能补回来。”
太夫人道:“你们两个,我都要谢。”
小夭说:“用雄黄酒送服,每日午时进一丸,这次一共做了一百丸,如果管用的话,我再做。”
篌看了眼水漏,提醒道:“就快要午时了。”
小鱼拿了雄黄酒来,璟和篌服侍着太夫人用了药。
太夫人说:“有没有效果,明日就知道了。这里有蛇莓儿和小鱼照顾,你们都回去吧!”
第二日清晨,小夭刚起身,太夫人的婢女已经等在外面。
小夭以为药有什么问题,胡乱洗漱了一把,立即赶去见太夫人。
璟、篌、意映和蓝枚都在,屋子里没有了这段时日的沉闷,竟都微微笑着。
太夫人看到小夭,招手叫道:“快坐到奶奶身边来。”
意映袖中的手捏成了拳头,却一脸温柔喜悦,盈盈而笑,好似唯一在乎的只是太夫人的身体。
小夭坐到了太夫人身旁,拿起她的手腕,为她把脉。
太夫人笑道:“昨儿夜里蛊毒发作,虽然也痛,可和前段日子比起来,就好似一个是被老虎咬,一个是被猫儿挠。”太夫人笑拍着小夭的手,“不管能多活几天,就凭少受的这份罪,你也是救了我这条老命。”
小夭终于松了口气:“有效就好。”
小夭告辞离去:“刚才怕有事,急忙赶来,还没用饭,既然药有效,我先回去用饭了。”
太夫人看小夭清清淡淡,并没借机想和她亲近,
再加上这几日的暗中观察,倒觉得璟儿的确好眼光,只可惜她是王姬……太夫人不禁叹息。
待小夭走后,太夫人让篌、蓝枚、意映都退下,只把璟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