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有空就多问问素年和张祁学习的法,别成天听歌看电影。”
真是风水轮流转,张祁如今也能成她学习的榜样了。那边郁东歌越说越气,拿着郑素年就给她做起示范。
“至于的吗,”邵雪也急了,“我就一门数学没考好把我说得一文不值。”
“那你做学生成绩不好,你可不就一文不值。”
“你就说素年哥这个好那个好,人家晋阿姨也从来不用成绩评价他啊。”
“那人家素年也没数学不及格呀。”
邵华一看形势有点控制不住,报纸也不看了天气预报也不听了,拿着个小黑本屁颠颠过来拉着郁东歌:
“哎哎,昨儿开会不是说明天要看咱们中年职工那个迎奥运,学英语的学习成果吗?你准备了没有?”
郁东歌这个女人,注意力格外容易被转移。邵华把她说的心一乱,重心一下从邵雪身上移开了。
她看见自己亲爹示意的眼神,赶忙跑了出去。
邵雪现在想起来当年迎奥运学英语的盛况还是觉得好笑。电视台一天到晚播放着全民学英语的成果,出租车的哥在镜头前笑得露出一排牙:
“omeetyou啊,wely福莱德!”
这风太盛,饶是故宫墙高庭院深,还是飘飘荡荡地吹了进去。
郁东歌她们都被通知着说最近要背几个自己专业的单词,到时候外国
友人一来,咱们人人能扯几句介绍。这事对傅乔木窦思远这一代的影响倒不大——他们大学生,四六级都过了不在乎这点单词量,可是却难坏了郑津孙祁瑞他们中老两辈。
孙祁瑞刚开始特抵触这事。用他的话说:“大半辈子都过来了,黄土埋到脖子根,学什么英语,不学。”
所以当窦思远兴冲冲给自己老师父准备了个中华瓷器英文大全的时候还给他骂了一顿。
结果开完会第三天,他早上进门的时候抬头就碰见了临摹组的罗怀瑾。老头比他还大两岁,也是返聘回来带徒弟的,推着自行车举起一只手,中气十足的喊:“孙师父,顾得m!”(goodm,早上好)
孙祁瑞大早上起一肚子火:“你这哪来的口音?一大把岁数跟着瞎折腾。”
“这是瞎折腾?孙老师你思想境界落后了啊。”
孙祁瑞一口恶气咽不下去,大怒之下回了瓷器室,抓着窦思远让他教自己几个外文单词。
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个老头又在食堂碰见了。孙祁瑞抬起手,范足足地说:“罗老师,顾得afternoon!”
一时之间,西风吹过东风,郁东歌拿着邵雪淘汰的电子词典,拉着康莫水跟着念:
“丝绸,silk。你看,挺标准的吧。”
康莫水愣了一下,指着自己衣服上的花说:“郁老师,那这个绣花呢?”
郁东歌在字典上
戳了几下,格外艰难地念道:
“E-M-B-R-O-I-D……妈呀这个咋这么长。合着我们家邵雪英语考个年级第三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