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史书里的大英雄们,最终穷途末路时,最英明的死法都是直接抹脖子,那么一刀横下去,简直太有范了。
小包子对侍卫长的长剑垂涎三尺,张着嘴巴,口水华丽丽的从嘴角落在了下巴处,在滴落到领子上。
那晶亮的眼神看的侍卫们一个个从心底里发寒,那眼神分明是在昭示着他们,赶紧抹脖子吧,赶紧吧。
这样的孩子将来长大如果立为皇帝,那绝对是暴君一个,暴君啊有木有,这么小怎么能这么残忍,看着他们侍卫集体玩自杀,还一脸兴冲冲的。
小小包子啃着手指,顺带将九殿修长的手指也含在嘴里啃上两口,没办法谁叫小家伙在长牙呢,牙齿痒痒,总得找点东西咬。
两个小家伙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对眼前发生的事都是默然无语的样子。
九殿沉默着,盯着那些侍卫们,忽然二话不说扭头往宫里走去,那魔头的厉害在于无耻加霸道,加厚脸皮到没极限。
代替那皇帝荣登九五之后,那傲然狠戾的个性渐渐露出端倪,折腾的黎国那些老臣们一个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那些老臣九殿没有好感,苏易书被逼着走到尽头,那些忠心的老臣功不可没。
此时忽然前方一阵妖异的铃声响起,那铃声像是勾魂的音符,路上行人在听到铃声后,渐渐露出痴迷的表情,一群群萤火虫白日里散发着诡异的红光,一大片一大片的聚集在街道上。
白日里在大街上看见这般妖娆红光,的确鬼魅万分。
没有魔气,也没有妖气,更不是阴森鬼气。
这些是什么东西,九殿目光沉了沉,盯着那些妖娆的血红色萤火虫。
狐疑的目光从萤火虫身上收回,此时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那魔头九殿已经被纠缠的彻底没了脾气。
萤火虫依旧在飞舞,妖娆的美丽吸引了很多人的围观。
转身,九殿瞳孔陡然一变,不在了,怎么回事?他眼前的一切景物全部消失,街道上的百姓们,还有那些忠心耿耿的侍卫,眨眼的功夫儿,居然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了浓浓的黑夜,血月如钩,看不见星辰,眼前是一茂密宽大的树林,树木高矮不一,但却错落有致,诡异的是这些树木居然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辉,洋洋洒洒深邃博大地。
这不是天庭才应该有的树种么?九殿微一迟疑的功夫儿,只见远远一鬼魅的红色灯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一个小小的红点渐渐出现在视线里。
在这浓烈的黑夜中,或许根本就没有颜色的空间里,妖艳鬼魅,却突有夜枭尖笑,这笑声尖利入耳犹如鬼魅在低低哭泣。
一只黑影,扑楞楞的飞过树顶。消失与黑暗之中,那是乌鸦,不吉祥的鸟儿他的出现对凡人来说象征着灾难与死亡。
抬起头,看着天际那一轮微微泛着血色的月亮。
那淡红的,似乎散发着腥味的颜色,看来犹如杀人无数的兵器上发出的血锈般令人厌恶,觉得不洁。
一抹同样微红的云漂移过来,遮了半边月色。
九殿记得,幽冥黄泉路上,曼珠最爱提着红色灯笼游走,那盏灯,鲜艳如血,如流着不绝鲜血的眼睛,在黑暗中无声悠游。
红色是最妖冶的色彩,然而提在曼珠手里却极其悲伤,千万年游走在同一个地方,却无法与相爱之人相见。
彼岸花,开彼岸,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开不见叶,叶落方见花,花叶生生不相见,叶花世世不相随!
怎么会忽然想起这个呢?
那抹妖冶的红色一点点靠近自己的时候,九殿产生一种恍惚的感觉。
一阵微凉的风掠过。
林子里,最黑暗之中,那突然出现的一点红光,无声漂移,以最艳丽的姿态出现在九殿视线中。
后,轻提袍袂,姿态极其优美的,一步跨上九殿眼前宛如水床般大小,散发出最晶亮白瓷般色彩的精美玉石上。
玉石的光芒依然是那般耀眼,然而却无法遮盖他的光芒。
他懒懒卧倒在石台上,红色的灯悬挂在石台旁一株树上,血光般的灯光照下来,雪白的石台被映得微红,如一片被晚霞镀上丹色的轻软浮云,而他就卧在云中,姿态轻懒,红衣半敞,长发垂落一缕,微微挡了似笑非笑的优魅眼神。
如一只长卧云端的美丽火狐。
这个男子,是那种任谁一看都会觉得心头巨撞,灵魂飘散,失却说话能力的男子。
可他的姿态,便如于九天上,琉璃榻,深帘幕,淡春风,就明光璀璨夜光杯,饮丝缎般深红颜色的葡萄酒,身前舞姬姿态翩跹,香风阵阵,而他如此随意,指引看遍梁园美景,赏尽洛阳繁华。
他一个眼神,连枯骨也似可瞬间丰润,亭亭而起,作惊鸿之舞。
月下,游灯,红衣,白石台,夜莺扑簌,姿态清澜,美丽如火狐的男子,一头银发,三千雪丝。
他抬眼对这九殿慵懒一笑。
“九殿阜阳么?”
“你是?”
九殿盯着对方半晌,那种令人窒息的逼人心魄的魅力,妖异而邪恶,与某人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相似。
“弑天,天魔之境的主人。”
美丽如火狐的男子,扬起唇角,姿态轻盈怠慢,却有着别致的慵懒与优雅的味道。
道出的身份却让九殿瞳孔陡然一变。
弑天,上古魔神中,与魔君并存的魔神之一,力量几乎可以与魔君相匹敌。
银发在身后洋洋洒洒,随着说话的动作流利的滑动如水一般优雅,那一身逼人的红衣,像是燃烧的烈火,明明他与魔君都喜欢穿红衣,然而魔君的红衣是邪恶的,仿佛沾染了世间最深层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