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最现实的结论。
慌踏马个屁!
荀攸只能报以苦笑。
皇帝用的可以说是最朴实,也最坚决的做法,可无关对错。
但任何事情,并非是非黑即白,它还有很多种的可能。
旁的人荀攸不知道,但似蔡邕、郑玄这些大儒,若得重用,必然是有好处的。
马日磾像个隐形人一般,规规矩矩的的站在角落里。
他没有多任何一句嘴,但脑子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思考。
皇帝的这一番话,让他恍然间好像看见了曾经的大秦。
当众志成城的老秦人从关内杀出来的时候,天下震动!
眼看荀攸好像没有再准备好说辞,马日磾站了出来,“陛下方才之言,令臣茅塞顿开。在天下诸侯并起之时,朝廷的确需要上下一心,先打赢眼前这一战,才能考虑其他。”
“臣以为征辟那些名士的最佳时机确实不在眼前,而在太平之时。”
刘辩指了指马日磾,说道:“看,马卿之言就直中要害。”
这本就是一个极其容易发生争议的事情,刘辩接受争议。
但他坚持自己的看法。
好在荀攸还记得他是为蔡文姬而来的。
既然扭转不了皇帝的看法,荀攸只好再度将此事提及,“陛下不重用名士,臣无可争辩,但不宜将天下文人士子得罪的太死。臣请陛下宽宥蔡文姬,免其罪过,责令蔡邕回家乡定居!”
刘辩神色略显复杂的看了看荀攸,“这些话,如果换做陈琳来与朕说,在朕看来是恰当的。准了,就依你之言吧。”
荀攸心头咯噔一声。
皇帝这话,意味深长啊!
“臣还听闻……”荀攸硬着头皮再度说道。
但他刚开口却被皇帝无情打断,“征发蔡氏族人之事就不必再劝了。”
“蔡文姬朕不能动,但蔡氏乃是朕的臣民,别人可以上战场,为什么他们不能?!”
荀攸紧忙说道:“陛下,臣的意思是可以同时征发卫、高、阮三氏,一视同仁。”
“准。”刘辩说道。
一旦牵扯上这些事,他就只有一个念头——真踏马心累。
对比一下刘表和刘焉,他们几乎就差把正确答案写在脸上了。
刘表单骑入荆州,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果断和当地宗族联手。
而刘焉为巩固自己的地位,强势灭杀蜀地大量世家门阀。
导致的结果就是他虽然到现在还稳稳的撑着,可隔三差五就有人造他的反。
若不是从关中流亡下去的百姓给他支撑着,让他能够平衡两方势力。
也许,刘焉早就被人从益州撵出来了。
……
荀攸领了皇帝的旨意,就带人去单父大牢里提蔡文姬。
他进去的时候,蔡文姬正在用就地取材的杂草编制席子。
而原本无比凌乱的监舍已经被她收拾的干干净净,就连那唯一的一盏油灯都被擦拭的干干净净,稳稳的摆放在几案的正中央。
“文姬姑娘还真是心灵手巧,这间监舍除了刚刚建成的时候,大概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干净正经。”荀攸说道。
蔡文姬细细的将枯草整理成一捆,然后慢条斯理的编制在一起。
期间,她抬头看了一眼荀攸,问道:“陛下是准备杀我,还是放我?”
“文姬姑娘如此聪慧,在来到单父之前恐怕早就已经想到了结果吧?”荀攸双手抱于腹部,平静说道。
蔡文姬摇头轻笑,“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是一时意气行事罢了。”
荀攸也不愿意在这幽暗的监舍里,和一个姑娘讨论这些没用的事,遂抬手说道:“陛下降旨,文姬姑娘您可以走了!”
“我不走!”蔡文姬很果断的说道。
荀攸:???
“我能问一问为什么吗?”荀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