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压根不在意这些人,他只是在认真的感受脚下的这片土地,她呆了二十年的土地。
按照许棫说的,从侧面小道绕到前院,简陋的篱笆门自然挡不住任何人。
从篱笆门进去,院子里面杂草丛生,已经看不出来哪里是路,哪里是菜地。菜地里面的菜已经成熟,能看出来被人摘掉来吃的痕迹,有一些被留下的也已经老掉了。
青菜跟杂草这样混在一起,在院子里面疯狂生长着。
透过窗子,能看出来泥土房里面的陈设,一方土炕,黑白小电视,墙上房顶上用报纸糊的,已经发黄了。
右面是昏暗的小厨房,土灶台,几个木头柜子。
再往右,莫北在门口停住了脚步。许棫说过,她不被允许住在房间里面,一直跟妈妈住在小仓房里面。
莫北抬起来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骨节分明的大手此时搭在仓房门的把手上,深呼吸了几次,他用力推开门。
李星河前二十年的人生,呈现在莫北的眼前。
这样的晴天,里面也没什么光线,只有一个小小的破窗户。第一观感就是小,这里太小了,即便养狗都觉得小,墙角的柴火应该是被人抱走了,残留的叶子告诉莫北,那里曾经是堆柴火的地方。
另外的角落,放着一个火盆,里面是看起来陈旧的灰烬。
木板子搭的床上,褥子被子都没有,也许是被拿走了吧。
木板床上散落放着几件破旧的衣服,衣服有的翻了过来,有的没有。这是她们逃走的那天,没有带走的衣服,明显的被人翻找过的痕迹。
这里不臭,不脏,只是充斥着灰尘,透漏着长久没有住过人的那种发霉的味道。
莫北走进去,从木板床上拿起那件样式明显年轻一些的袄子。
棉花并不厚,打满了补丁。
几件破衣服,就是她的全部家当了。
莫北拿着那件衣服,犹豫了一下,伸手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陈旧的袄子布料已经脆化,很容易就撕裂了。
当他把那块碎布叠好,放进自己裤子的口袋里面时,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但是天地良心,他只是想拥有跟她过去有关的东西。
莫北并不想在这里多呆,这种环境,与她以前的生活联系起来,想到这,他的心脏又是那种酸酸胀胀的发痛。
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周围,他不回头的走了出去。
回到面包车上,莫北低声道,“走吧。”
许棫看着他比之前更低沉阴暗的脸色,没有说什么,直接指挥司机继续开。
看来一会下手要重一点了。
没有几分钟,车子再次靠边停了下来。许棫笑了,“巧了嘛,这不是,兄弟们,看见那个了没?就他。”
当初暴力猥琐李星河的男人,好巧不巧,正在自家院子里,隔着墙跟邻居唠嗑呢。
“莫总,你就别下去了,在这观赏吧。”
莫北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