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夫人不是落水溺亡吗?”春盛微怔。
举壶灌酒的苏南辕猛然惊醒,连忙止住话题,抽自己一巴掌:“我醉了,瞎编的,我醉了就是这个样子,连自己在瞎编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往心里去,更别在枝枝面前讲这些。”
春盛懂事地哦了声。
待二人用完膳,春盛回到院子,现天黑了,苏南枝还在练。
春盛心疼地走去为她擦汗:“姑娘,好姑娘,你已经很厉害了,咱们别练了。”
苏南枝累的手软,靠在春盛肩膀上,春盛刚要扶着她进屋时,余晔便翻墙进来,特地敲了敲墙:“县主,春盛姑娘,我能翻墙进来吗?”
春盛颇为无奈:“余将军不是已经翻进来了?”
余晔尴尬低咳一声,面色十分凝重:“县主。有个事你可能无法接受。”
“什么事?”苏南枝蹙眉。
“令慈的墓,被那伙盗墓贼,盗了。”
虽然料到余晔夜里来不会有好事,但——
苏南枝面色陡然冰冷!
盗墓、盗了母亲的墓?
余晔察言观色,谨慎开口:“苏大人年迈已入睡,你二哥冲动,若得知此事怕会提刀去把贼砍了,你大哥在忙大理寺其他案件,王爷便让我先同你讲。而且……令慈墓内疑点重重。”
疑点重重?苏南枝心提了起来。
“他在哪里?”
“樱羽山清查案现场。”
苏南枝踩着不太熟练的轻功,便翻墙出去,就看见墙下站着的萧沉韫。
“王爷?王爷您不是在樱羽山?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说不来吗?”余晔微惊。
其实是怕苏南枝受不住亡母被盗墓这消息,萧沉韫才亲自赶来的。
“你的轻功不足以飞到樱羽山,本王带你去。”
萧沉韫没说别的,便揽着她飞走了。
夜色中,男人脸色稍显严肃。
苏南枝便知道墓里,或许被贼糟践的不成样子。
刚赶到时,远远便看见四个守墓人死在血泊中。
若是往常,根本没人敢盗一品大臣亡妻的墓。
可那一伙盗墓贼猖獗至极,先前就敢盗太傅亡妻的墓,又听说苏家富贵,给先夫人陪葬了无数金银财宝,天黑就窃了这里。
作案专业老练,萧沉韫赶到这里还是晚了一步。
修葺规整的墓,被斧砍刀撬,破坏的满地狼藉。
到处坑坑洼洼,棺材从正中劈成三段。
往日苏家给先夫人楚莹陪葬的各类珍宝被洗劫一空,就连亡母戴的耳环也被扯走。
娘亲生前倾城绝色,死后遗容安详,体态得体优雅,下葬时爹爹亲自给她穿戴敛尸,可是——
盗墓贼钱迷心窍,全然不顾母亲体面,粗暴扯走她身上所有的饰品!遗容狼狈,被扔在杂草中,身上爬过蚯蚓、虫蚁。
“娘亲生前最爱干净,连棺木都是百年不烂的香木。”苏南枝双眼赤红,连忙扔掉虫蚁,看着那久别经年的熟悉面容,是疼她入骨护她长大的娘亲啊……
拼尽全力克制,仍然掩面而泣。
萧沉韫命人重找来绝佳的棺材,围了现场,将遗体放进去。
苏南枝重新敛尸,咬唇落泪,拿来帕子擦拭亡母沾土的地方。
娘亲衣领扣到下颌骨处,进了些土,苏南枝便替她解了两颗袖子,刚要擦干净时,忽然手抖的拿不稳手帕——
她瞳孔急剧猛扩!
掩唇惊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