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修建的十分讲究,占地堪比半个皇宫,所见皆是亭台楼阁、池馆水榭、花园幽径,甚至还修了莲湖,主院用青棕黄花梨修建屋舍,冬暖夏凉的白玉铺地。
书房两侧种着对称的藤萝绿竹,阳光从罅隙处洒下一地斑驳。
余晔进门禀报了。
苏南枝站在门口等候,有些心虚,不敢看屋中正襟危坐处理公务的男人。
她那日扮成那女子,终究是欺骗了萧沉韫。
“站在那里做什么?”萧沉韫执笔批公文,头也不抬,“挡光吗?”
苏南枝不知所措地移脚。
“若你到王府是特意来站着的,那站完了便滚回教坊司。”萧沉韫犹豫了下,墨汁便从饱满的笔端滴下来,在白纸上洇开遮了字,他心烦地将纸揉成团,朝门口扔去,“苏南枝,有事你就滚进来说事。”
苏南枝走到萧沉韫身边,乖巧知错地低头,替他研墨,咳嗽两声清嗓子:“那、那日我回去后进行深刻反省,悲痛感悟,是我做错了。您是世间最公正的摄政王,希望您别和一个不知事理的弱女子计较。”
“不知事理,倒是真的。但你?是弱女子?”萧沉韫冷言讥讽,拿了本兵书翻阅。
“我身量瘦弱,不会武功,在您面前就如蝼蚁般脆弱。”
余晔没忍住笑了。
论起厚脸皮,苏南枝更胜旁人一筹。
萧沉韫薄唇微勾,眉梢略挑:“你若会武功,只怕更为狡猾。”
苏南枝唯一的死穴,就是不会武功,倘若她会,很多事情都可以亲手解决。
“王爷这般英武身手,倘若无人继承岂不可惜……不如您教我一招半式?”
“本王是不是得给你个枕头,方便你做美梦?”萧沉韫淡淡道,“说吧,找本王何事。”
“民女是想问,先前在李尚手铐下毒的狱卒,您找到了吗?”
“抓到了。”
“他是乱党的人吧?”
萧沉韫嗯了声:“他是二当家周易的心腹,余晔跟踪他后直捣乱党老巢,一举抓住了周易,此时周易正关在牢中写认罪书。”
苏南枝喜上眉梢。
“有了周易的认罪书,再将证据链进行整理,苏正就能平反了。”萧沉韫余光瞥向女子,现苏南枝整个人就像活过来一样,眼眸明亮,樱唇上扬。
“臣女谢王爷大恩大德……”苏南枝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动,俯身跪地磕头,“苏家日后将以您马是瞻,绝无二心。”
“本王不需要你们马是瞻。”他的权利已至巅峰,再往上就是皇位,可他不想,也不需要,那就不用再添羽翼。
“不管王爷需不需要,都永远是苏家的恩人。”
萧沉韫嘴角淡笑:“只可惜,你好端端的非要当什么花魁,等两日做回苏家大小姐了,也没人敢娶你了。本王认识尼姑庵道长,不如帮你引荐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