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将人带到了众人面前,并给了他一个凳子让其坐下,其余人则坐在他的对面。
迟倾不明所以,但还是跟随助理的指引坐了回去,他刚坐下,就听到顾添天的声音响起。
“现在你就是我所知道的,在感染之后仍被治愈的第一号病人,所以暂且将你的编号改为一号,并且这样称呼你,可以吗?”
那人还有些懵,他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攥成拳头又放松,似乎是很久没有感受过这么健康的身体,他都有些不适应了,扯着嘴角好像是要对自己的救命恩人笑一笑,最终扯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顾添天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将他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对方才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行,都行。”
“好的。”顾添天在治愈者编号的旁边写上一号,边写边继续提着问题。
“你现在有没有觉得不适的地方?”
“没有。”
“痛疼呢?”
“没有。”
简单的两个问题结束,顾添天起身,把自己的记录册在递给助理之后,去到一号面前,现实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之后是鼻子、口腔……一系类常规的检查下来之后,他暗自松了口气,坐回原位,拿着笔在记录册上快写了一些东西。
“很好,你现在的状态没有任何问题,”他难得露出一抹笑意,“但现在还不能放你回家,得等三天观察期过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听到可以回家,一号心情高涨了不少,连带着人都坐直了。
收集到自己想要的数据,顾添天并没有放松多少,而是紧锣密鼓地安排着迟倾马上进行下一场治疗。
迟倾本人,在经过刚才生的事之后,觉得他们压根就用不到这么小心,他甚至可以一次性多治疗几个人,反正只要感染者身上的伤好了,其体内被感染的细胞和组织都会变回原样。
在听过他的提议之后,顾添天缓慢地摇了摇头,显然并不同意他的说法,“不是这样,你刚才的治疗只是凭着感觉来的,但自己却不是特别了解在这个过程中具体生了什么。”
迟倾不明白,“什么意思?”
“这样,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自己是怎么做到让感染失效的?”
顾添天正襟危坐,等待着迟倾的答案。
“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有一个大概的猜想,”迟倾抱着臂沉思了片刻,“因为我在替人治疗的时候,风会跟着人体的血液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覆盖至他全身,达到整体净化的效果。”
顾添天扬眉,“原来你把这样的治愈叫做净化……好像也挺形象。”
于是他就在自己刚才写的治愈者一号上面,用括号的形式补充了净化两个字。
“其实过程跟你猜的差不多,只是有一些细节上的差距,”顾添天没有细说,而是和助手转身去准备起了接下来的实验,“再来几次,我就可以确认了。”
在他和助理的安排之下,只花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迟倾就将剩下的志愿者全部治好了。这下好了,助理看向迟倾的眼神多了些他本人都看不懂的东西,火热至极,似乎要将迟倾这个人当众扒个干净,看看他到底是哪里的构造和普通人差不多,为什么能轻易解决让他们头疼到现在的问题。
和剩下的志愿者一一交谈之后,顾添天分别为他们编上编号,然后由助理将他们带到了另一个房间,等待三天观察期的结束,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
“感觉怎么样?”
祁弥在协助观察室站了很久,从他一开始进这个房间开始,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挪动过地方,就算现在房间忽然多了一个人,他都懒得回头看是谁。
滚轮的声音再次响起,迟照推着轮椅来到祁弥身边,“这里没有人会对迟倾不利,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
祁弥垂着眼,看到了迟照花白的头顶。
“那又怎么样?”
他的回应很轻,“你们还不是在利用他,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