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无事,迟倾醒着看到了野外新生的太阳,后排被祁弥那家伙一个人霸占,他自己就只能坐在驾驶位,趴着睡了两个多小时,现在是腰酸背痛两眼黑。
揉了揉脸,他放下窗户让风吹进来,清晨带着丝丝凉意的风让大脑清醒了不少,迟倾见祁弥还没有转醒的迹象,就没去打搅他,自己下了车准备去找巴扎和罗尔。
“迟倾?”
身后忽然响起祁弥满是睡意的声音,迟倾回头,看他垂着眼有精无神地趴在车窗边,“怎么了?”
祁弥问:“你要去哪儿?”
“去干正事,”迟倾走过去把自己的外套从他怀里扯出来,穿在身上,“有点冷,你就在车里待着,我等会儿回来找你。”
动了动手指,祁弥看起来有点失落,“那你快点回来。”
“嗯嗯知道了。”
迟倾醒来的时间,比罗尔原定的要早上一些,但他过去的时候,罗尔已经开始舒动自己的筋骨,他指挥着守夜的人赶紧回车上休息,然后拿出一份纸质地图和巴扎商量该怎么重新制定今天的猎杀计划,毕竟还是少了三个人。
“巴扎。”
迟倾打断了他们,“我有点事想跟你们说。”
看在昨晚上迟倾既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罗尔没有计较迟倾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弱智举动,而是和巴扎一起听完了他全部的话,忍了片刻,他还是没忍住出言嘲讽:“胆子倒是不小,且不说谁能在没有屏蔽器的情况下野外存活这么长时间,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敢跟他睡一个车,就不怕他等你睡着了一刀了解你,然后开着车跑路?”
“这个……”迟倾哽住,然后小声地反驳,“应该不会吧?”
巴扎眉头紧锁:“你都说是应该。”
所以说不得不承认,迟倾的判断力已经被昨晚生的事影响太多,他一开始现灌木有人的时候,就该叫上巴扎或者队里的其他人,而不是像个蠢货一样自己一个人就冲过去。
“算了,他还能活到现在也说明那个祁弥不是什么坏东西,去看看再说吧。”
罗尔吹了声口哨,先迟倾一步走走了,迟倾赶紧跟上,却还是被巴扎剜了一眼,他缩了缩脑袋,没敢再停留。
“他们去干什么?”
贺子宴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了迟倾和罗尔匆匆离去的背影,他叫住巴扎,“是不是有什么情况,等等我,我也过去。”
有不认识的人在靠近,祁弥的身体与他的脑子同一时间做出反应,迅翻出连迟倾都没找的匕,藏在身后,冷眼注视着那个人高马大的家伙里自己越来越近。
罗尔的眼神还算不错,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就看清躲在车里的祁弥,瘦小的模样让他不免一愣,心说迟倾是得多弱,才能被这家伙按在地上摩擦。想到这点,他露出一抹轻蔑的笑,但很快,这抹笑就被凝重代替,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风压,明显人为操控的风刮在脸上甚至有些隐隐作痛,他伸手一摸,居然沾了满手血。
“你他妈……”罗尔还没骂完,一道身影就从他旁边飞快跑过,见是迟倾,他顿觉不妙,“回来!”
“祁弥!”迟倾的声音显然要压罗尔一头,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在罗尔飙之前阻止祁弥这样危险的自保行为,“是我是我,不要动手!”
风压消失,罗尔擦掉脸上的血迹,余光瞥到跟上来的贺子宴,一把拉住了他:“赶紧把我脸上这些该死的伤治好!”
贺子宴被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多重的伤,结果一查看,不过就是几十道细长的小伤口,他伸手一挥,“好了。”
“他妈的,这家伙有点东西,可比你牛多了。”
这话是对巴扎说的,巴扎闻言没给他好脸色看:“火撒我身上干什么,这事儿跟我有半毛钱关系?神经病。”
骂得不错,贺子宴乐意看罗尔吃瘪,所以现在心情相当好。
“妈的……”罗尔低低咒骂了一句,“算了,先过去。”
迟倾可是提前体验过祁弥异能恐怖之处的,不过好在他赶来的及时,没造成太严重的后果,看到匕的那刻,他真是心都悬到嗓子眼了,“快,快把这玩意儿藏起来,等会儿见到人了乖巧一点,实在不会说话就直接装哑巴,懂了没?”
匕被迟倾夺走,祁弥还有些茫然,但也没有反抗,只是眼神恋恋不舍跟着迟倾的手好一会儿,直到迟倾将其扔到了座位底下,才把视线投向了后来的罗尔和巴扎三人。
“哟,小帅哥,”贺子宴眼前一亮,“可惜有点瘦,养养长点肉应该很不错。”
罗尔看向他的眼神一言难尽,“这小子怎么看都没有成年吧,你想老牛吃嫩草?”
贺子宴翻了个白眼:“会不会说话?”
两人跑偏的话题巴扎不想参与,他走过去拍了拍迟倾的肩,上下打量着祁弥:“你是第几梯队的?队长是谁?什么时候出来的?一个人在外边呆了多久?”
“他说他记不得了,”迟倾抢先回答,“你问他也没用。”
巴扎睨他:“我在问你吗?”
“……没有。”
迟倾抿唇的模样落在祁弥眼中,他看了两秒,等视线转移到巴扎身上时,他已经敛去了所有表情,眼底冷如寒冰,启唇:“关你什么事?”
直觉告诉巴扎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思索了片刻,他退了一步,“好吧,那就当你不记得。”
“你是风系攻击吧,”罗尔忽然凑了过来,“什么级别?”
祁弥还是盯着巴扎,一动不动,仿佛罗尔不存在一般。
被忽视的感觉让罗尔很不开心,不开心他就想飙,但贺子宴打断了他不断上涌积攒的怒气:“你有病吧,你都说他可能未成年,乱什么脾气?”
迟倾察觉到巴扎和祁弥之间的气场有些不对劲,他伸着手在两人之间晃了晃,把祁弥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然后才和罗尔解释道:“他记不得之前的事,那多半什么级别也忘了,你们问他等于白问。”
罗尔推开碍手碍脚的贺子宴和迟倾,然后拉开车门,居高临下俯视着祁弥:“能不能站起来?队里不养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