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尔看见他浑身流淌着淡绿色的光点,额角的青筋狠狠跳了跳,但还是压着脾气把人抱到了车上,关上车门;“赶紧给自己治疗,好了就下车找受伤的人。”
等他转头,迟倾已经已经去到了一个手臂骨折的人旁边。
迟倾将手覆在这人的手肘出,同样淡绿色的光只是短暂地亮了一会儿。
“好了。”
那人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臂,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和迟倾点了点头:“感谢。”
好在骨折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伤,治疗起来也不会太麻烦,迟倾继续寻找下一个需要及时恢复状态的人。罗尔看他明白自己的职责,也就没在去管,对讲机丢了,他只能扯着嗓子喊:“所有人,往屏蔽器靠拢,受伤了找迟倾,就是做饭那小子,注意保护一下他!”
周围太吵,迟倾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就大约听到“做饭”两个字,虽然环境不允许,但他还是要郁结半秒:果然还是会做饭更重要吗。
汗从额头滴下,但巴扎顾不上去擦,他需要争分夺秒地修好这个要命的屏蔽器,不然没有这玩意儿,越来越多的怪物只会把他们所有人都耗死。
“能不能快点,”罗尔带着所有人守在巴扎周围,一开始的暴脾气也快被磨没了,“我他妈快要累死了。”
迟倾在几个受了轻伤的队员之间来回跑,这时候也有些气喘,“还有谁受伤了?”
“我。”
顺着声音看去,是魏然。迟倾看到他满头的鲜血,很是惊讶,“你怎么回事?”
魏然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他举起胳膊用袖子随意擦了擦脸,一会儿的功夫,他淡蓝色的袖子就被染上了大面积的暗红,好在脸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吓人了。
“一只d级怪物,有点难对付。”
迟倾蹲在他身边,有点无从下手,“你一个人杀的?伤在哪儿?都是血我看不到。”
“这里,”魏然掀开自己的衣服,一道狰狞的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随着他的一呼一吸,还在不停地往外溢着鲜血,但伤口周围像是被什么感染了一样,明显泛着黑,连带着刚流出的血都变成了黑色,“被它的爪子伤了。”
迟倾不明白魏然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他看到伤口的一瞬间,心就已经沉到了谷底,来不及思考,他一把捂住了对方的肚子,然后意识到自己两只手都似乎都不能将其完全挡住,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一步,用自己的身体去阻隔他人的视线。
“你被感染了。”说出感染两个字的时候,迟倾真是把声音放低到不能再放低的程度,生怕被别人听到。
“所以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魏然又低低喘了两口气,“只要能挺过今天晚上。”
“你回去能买到基因原剂吗?”迟倾的唇有些干涩,“而且,罗尔会放你回去吗?”
魏然没有正面回答,“先帮我把外伤治好吧。”
他不想多说,迟倾也不好再问,两人沉默下去,一起注视着在莹莹的绿光之下慢慢愈合的伤口,伤口毕竟有点大,需要的时间不会少,看了一会儿,魏然忽然开口:“有点凉。”
“毕竟是风系嘛,”迟倾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凉一点也正常。”
“嗯。”
所谓感染,就是被母胎中诞生的怪物所携带的基因毒素污染,f级到ss级的怪物可能携带基因毒素的概率是一样的,也就是意味着,所有拓荒者小队只要遇到母胎怪物,就存在被感染的可能性,而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能解决基因毒素的有效手段。
被基因毒素感染之后,一般存在两种情况,一种是在12小时之内,基因逆序,在痛苦之中迎来死亡。第二种,基因同化,即从被感染起,潜伏时间不定,直到某一刻突然从人变成怪物,然后在2个小时之内暴毙,目前有记录的潜伏期最长是一年,最短是三秒,有四分之一的拓荒者会在三秒之后生转变。
魏然就是打算赌一波,如果活过今晚,他就可以回去找基因原剂,能拖一天是一天。
但一针基因原剂就要花费掉一个普通拓荒者大半辈子的积蓄,而且有效期只有三个月,三个月期限一到,就必须立马扎上第二针基因原剂。
在延长基因原剂有效期的同时,每次叠加的时间就会减少,一次是一个月,也就是说,每个被感染的人,只有四针基因原剂的存活期限,如果等到最后,科学院还是没能找出彻底解决基因同化的方法,被感染的人会瞬间完成从人到怪物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