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母胎是如何诞生的,就像没有人知道知道这场灾难是如何降临到人类头上。
原本的人类世界科技达,但也始终遵循着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基本原则,在绝对禁止肆意破坏的前提下,部分科学家提出了一个伟大却难以企及的构想,那就是重现地球往日的美丽风光,他们决定“救活”那些只存在于标本之上的动植物。
这个构想被称作“旧日降临”,可惜在当时,有几位及其权威的科学战站出来,严厉指责了提出构想的人,并评价他们为疯子,在这几乎难以调和的冲突之下,“旧日降临”构想搁浅了。
仅仅在两年后,大灾变与动乱时期来临。
这样短的间隔距离,很难不让人联想这其中可能存在的关系,所以在初期,失去家园、饱受末世摧残的人们群情激愤,认为就是提出“旧日降临”的这些科学家胡乱研究,导致生态失衡,动植物疯长,所以将一切罪责安在了他们身上。
直到巴别塔的管理者出来澄清:“旧日降临”计划压根就没有通过,更别说落实。提出计划的科学家因为不满反抗,所以被遣送回家强制冷静,没有研究院的技术与设备支持,他们连做实验的条件都没有,又怎么可能造成所谓的生态失衡。
后来,“旧日降临”导致末日的说法渐渐消失了。
迟倾也只是在一本十几年前的杂志上看到过这种说法,一开始他觉得管理者的回应站不住脚,因为一个全身心投入研究的科学家,即便是离开了研究院,也应该有自己的实验室可以进行实验研究。但后来他就不怎么想了,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没有钱。
在临近末日的那段时间,人类社会对科学研究的资金投入是有严苛的把控和追踪的,并且对于那些赫赫有名的科学家本人,更会有24小时不间断的监控,或许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也或许只是为了确认他们不会私下里做什么危险实验。
没有资金,也没有人身自由,这就是末时代科学家们的待遇。
了解到这点之后,迟倾也就相信了管理者的说法。
虽然“旧日降临”说销声匿迹,但巴别塔存在这么多年,各种各样的末日推论说层出不穷,并没有因为上层的明令禁止而消停,只是大多都是一些人无厘头的猜想,不需要深层次的推论就将其推翻,众人听了笑笑就过去了。
所以时至今日,还没有哪一种假说能真正地解释母胎和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是远远地看着那恐怖又恶心的母胎,迟倾就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还是心有余悸:“真可怕,像个瘤子一样。”
“确实,”巴扎笑了笑,重新启动车辆,“它现在就是扎根在人类心中的一个瘤子,一天摘不掉,人类就会难受一天。”
后排闭目养精蓄锐的男人睁开眼,插进话题:“死了就不难受了。”
似乎意有所指,又像是轻声说给自己听。
巴扎眼含讥讽,没有搭理他。
短暂地见了一会儿阳光,车队又开进了丛林里,巨大的树冠几乎遮挡住了所有的光线,但他们的眼前却还是诡异地亮着阴森绿光,迟倾放下车窗,伸出脑袋去看头顶:“这些树长得也太大了吧。”
再来两个他都抱不住一棵树。
“这还是用过抑制生长剂,”巴扎拿出对讲机,“没有抑制过的植物,会比这些大上一至两倍。”
迟倾默默将脑袋缩回去,就听到了对讲机里罗尔的声音。
“全小队注意,还有两分钟我们就离开安全隔离带了,都给我精神起来,路上不要恋战,一切以抵达目的地为最优先。”
巴扎:“明白。”
后面跟着几声6续的回应。
迟倾注意到后面那人坐直了身体,聚精会神,一点都不像刚才睡意朦胧萎靡不振的模样,甚至看得出他的身体有点紧绷,连带着迟倾一起咬紧了牙关,刚才的悠闲观光无形中让他松懈了不少,接下来就是生死一线,他决不能掉链子。
还剩三十秒。
车队面前出现了一片白光,然后迅放大,直至把所有人笼罩其中。
迟倾眯起眼,努力适应环境的转变想要看清前面的情况,然而车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一下,车头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巴扎死死抓着方向盘,猛踩刹车,才勉强让他们在撞上前面一棵粗壮的树干之前停了下来,但这样一来,车就需要重新启动,这无疑会浪费眼下宝贵的时间。
这里的怪物数不胜数,其他人根本就腾不出手来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