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也有和我类似的烦恼。
诸如,上香的时候,有人往香炉里面吐痰,有人分不清合十礼和叉手礼,有人见面之后话也不说,纳头就拜
原来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个人,明白我难受的地方——
例如,为什么会有人穿着鞋子走进我的法坛,在放东西的坛子里面吐口水,和我说话的时候口水乱喷,将眼泪涂抹在我的裤脚
还好,还有人懂。
我向她买了一卦,不过不是给我自己。
我没有什么需要算命的东西。
我的父亲帮不了我,其他人应当更加不行。
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但她看上去被那些不知轻重的人惹的有些生气,我希望她开心起来。
可一个礼物送出之后我又离不开这个直播间了。
因为她果然开心了起来,然后,又喊了一遍我的名字。
并且叫我‘哥哥’。
尾音很甜,很长,很软。
像一块天边的云。
像一块棉花糖。
我开始炼法之后,记忆力便出奇的好,轻而易举就能回忆起从前。
她的声音,就像是数年前那个午后,妈妈喊父亲那样。
妈妈喊,白哥哥,乖宝喊我妈妈啦!
而她喊,谢谢哥哥。
我想要熄灭手机,但我又听到了我的心跳。
它在狂跳,它在狂笑。
它在对我说,阿赞坤,你无法离开这里。
它的声音很大,轰隆巨响。
导致我其实并没有太听到那位名叫‘梦游之’的主播在说什么。
后来我看了后方,发现她其实相当厉害。
我从前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我前几年为了解各大流派,甚至还在种花家住过几年,通过大爷爷接触了一些名门正派,但都没有听过谁家有这样厉害的继承者。
或许,我应该放放手头的事情。
我心里有一道声音,告诉我,它真的很好奇。
接下来的事情,我以为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出乎了我的预料——
那个女孩没有任何的法脉根脚。
可她分明那么厉害。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只要她有在线,我就会去看看她。
我第一次有些失眠。
我想了很久,回想起了一种先前从未设想过的情况。
那就是
我父亲也是没有根脚的存在。
我父亲从种花家离开,来到暹罗开坛立法,为何不能有和他一样的存在呢?
虽然这个和他一样的人,比他当年,还要年轻。
我好像有些明白我心跳的缘由了——
它是在指引我需要前进的方向。
或许,我应该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去见一面那个女孩,去同她论道。
就像多年前,崇尚体液学说的老前辈一样。
如果,她是对的。
那么这个世界上,我并不孤独。
如果,她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