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们做的可是人口生意、违法的勾当,若是不够知根知底,可是万万不敢轻举妄动的。
薛攀跟林如海对视了一眼,决定按照计划演一场戏。
故此,薛攀率先冷哼了一声道:“我姓薛,这位老爷是我叔叔,我们此番来,是想选几个姑娘给下个月从金陵还有姑苏来的钦差老爷们好使唤的。”
薛攀和林如海即将来扬州上任的消息早就传到了扬州,本地盐商和官员都知道,跟他们素有往来的这些牙婆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商机。
那老婆子一听,立刻双眼放光,笑嘻嘻地道:“原来是薛大爷……您几位来这儿算是来对了。整个扬州城里头,就属我们家的姑娘最伶俐懂事儿了——包管您满意。”
她说着,就拍了拍手道:“快着些,请姑娘们出来拜客啦。”
说着话儿,内室里便走出来几个少女。小的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大的也只十六七岁,俱都生得国色天香、风姿绰约,更难得的是那种弱柳扶风、媚态天成的气质……实在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训练出来的“成果”。
看着她们如同牲畜一般被拉出来展览、售卖,薛攀只觉得胃里一阵刺痛,险些当场吐了出来。
林如海察觉到他的异常,顺手拉住他的胳膊,安抚般地拍了拍,薛攀这才缓过神来,继而心中一动,状似不经意地随口点评道:
“就只有这些?不过都是些庸脂俗粉,没有什么意思……而且,这年纪也略大了些,若有些十岁上下的,倒是可以再看看。”
这话一说,那老婆子先是微微一怔,然后仔细打量了薛攀一番,并没有在他脸上发现什么异常后,终于赶在他不耐烦要走之前笑了:
“哎哟哟,没想到薛大爷您小小年纪倒是个识货的——十岁左右的幼口我们也有啊,来人哪,叫二十九出来拜客。”
很快里头又出来一个姑娘,果然年岁尚小,身量未开,但天姿国色已无法掩盖。最特别的是她眉心有一点米粒大小的胭脂记,为她的美丽平添了一份灵秀之气,令人一见就移不开眼去。
薛攀一见她就忍不住浑身一震,那老牙婆看在眼中更是喜得合不拢嘴,连连笑道:“薛爷您看这个姑娘如何?可还入得了您的法眼?”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一不小心就。总之,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狗住,所以今天能写多少就写多少吧。看着周围倒下的同事朋友已经日渐麻木,希望yq早日过去,大家都好好的,咱们继续跟着攀哥的故事苏爽甜啊呜呜呜!
应怜
这孩子真是可怜见儿的。
这老牙婆这话一说,倒是让薛攀瞬间回过神来。
看着这老婆子笑得一脸猥琐、又很有些势在必得、一副“吃定你了”的模样,薛攀又是一阵恶心,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总归还是有些失态了。
主要他也是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能触发偶遇剧情人物的支线……他的运气,还是那么好啊!真是不知道应该笑,还是哭了……
这漂亮灵秀的小姑娘,来历可大不简单。只从她那眉间的胭脂记就能够确定,这小妹子不就是甄英莲嘛。
想到原著里这位小妹子的确是跟原主薛蟠有过那么一段孽缘,薛攀只感觉自己的后槽牙有些酸痛——艾玛,这还真是“不可不信缘”啊。
看来原著里面说得果然不错。
这位甄英莲小妹妹,命运可真是“真应怜”。
她原本出身富贵人家,她爹甄士隐也是个富户出身,甚至还出资支援了贾雨村上京赶考——可以说,没有这位甄家老爷的乐于助人、最重要的是助钱,贾雨村很有可能一直保持“钗在奁内”的状态,根本没有可能“待时飞”了。
有钱,还乐于助人,并且很有辨识人才的眼光。按理说,这位甄士隐老爷也并不是一般人,怎么他家的命运就这么凄惨呢?
真的就是老天无眼,专门整好人呗。
就因为一个不负责任的仆人,小英莲一个好好的大家小姐,就被拐子捡了漏,变成了扬州瘦马,最后落在薛蟠那个呆霸王手里,还被泼妇夏金桂磋磨,终于在花样年华凄惨死去……
而失去了独生女儿英莲之后,甄士隐两口子也伤心欲绝,百般寻找未果不说,更惨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隔壁葫芦庙失火,将他们家的房子也一起烧了。
没有了女儿,也没有了家产,甄士隐两口子只能背井离乡,投奔岳父家。
谁料他那岳父封肃也是个阴险小人,居然使计将甄家最后的资产也算计过去,然后就开始对彻底没钱了的甄士隐冷嘲热讽。
读书人难免敏感脆弱一些,特别是甄士隐这种,本来就痛失爱女,遭逢劫难,人财两失,再加上每天被岳父阴阳怪气地内涵,没过几年,果然就心灰意冷,被那一僧一道随便忽悠了几句就出家了。
薛攀旧时读书,每每想起这一家子的遭遇,都忍不住掩卷叹息——真的太惨了。但凡有一个人帮帮他们呢,也不至于落得这么个下场吧。
好人,本来不该如此倒霉。
既然遇到了,那不如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跟英莲相遇的时间比原著里提前了这么多,但既然遇到了,就没有理由轻轻放过了。
眼下见那老牙婆很有些坐地起价的意思,薛攀索性将计就计,直接大大方方道:“这个倒是不错。不过怎么只有这么一个……莫非,你这号称扬州城瘦马第一家的行当,竟然是徒有其名、假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