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太子最疼姐姐,他闺女过年送给他福晋的玉佩,他可是在皇上身上瞧见过的,绝对又是太子强要来送给他闺女的。
有这样的兄弟疼爱,他闺女将来必定不会受委屈!
将儿子强行抓过来揉搓了几把后,康熙打发了两个弟弟去带孩子们玩,然后扶着太皇太后去了后殿。
“皇后已经醒了,但我还没敢将孩子没了的事儿告诉她,只说是胎像不稳才会流血,哄着她吃了药,又喂了点粥,现在又睡下了,”
康熙的神色有些暗淡,“可终究是瞒不了几日,玛嬷,我瞧着她的模样,当真有些害怕。”
太皇太后捻着手里的佛珠:“她家里怎么说?”
“她额娘已经被送去了皇寺,据说整日闹个不休,若不是顾着皇后,我真想送她去见遏必隆!”
康熙烦躁的说道,“法喀不是个能拿事儿的,虽然袭了爵,但他府里还是嫡母巴雅拉氏说的算。可她毕竟不是皇后的亲额娘,便是叫她进宫来陪着皇后,怕是也无用。”
以巴雅拉氏和舒舒觉罗氏水火不容的关系,只怕叫巴雅拉氏进宫那是给钮祜禄皇后火上浇油,本来没事也要出事了!
“要我说,你也是太急躁了,”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便是想要处置舒舒觉罗氏,也该等皇后无恙了再说,什么事儿都没有皇后的身子重要。”
康熙心里也很憋屈。
追根究底,真正害了钮祜禄皇后和她腹中孩子的,正是她的亲额娘。
若不是舒舒觉罗氏贪功冒进,给她用了虎狼之药,她也不会乍然有孕又压根就保不住。
但凡舒舒觉罗氏有一丝顾及闺女的身子,又何至于如今的境地?
康熙自问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若非顾念钮祜禄皇后,敢将手伸到后宫间接害了他的子嗣之人,他早就将其碎尸万段了!
如今要他朝令夕改,将舒舒觉罗氏接进宫,他是怎么都不愿意的。
“玄烨啊,玛嬷知道你不愿意宽恕她,可皇后毕竟是无辜的,”
太皇太后拉住康熙的手拍了拍,“我还是问你一样的话,你是要皇后啊,还是要颜面?”
康熙如今也是投鼠忌器,面对仿佛随时都会崩溃而亡的妻子,他着实是狠不下这个心不管她。
他恨极了舒舒觉罗氏,却又打不得杀不得,如今还得将人好生生的请进宫来,当真是憋屈,但却又没有办法。
“罢了,若她能安慰皇后,陪着皇后早些好起来,便也算她将功补过了。”
康熙最终还是妥协了。
舒舒觉罗氏并不知道这些内情,她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送到了皇寺,闹了两日又莫名其妙的被接了回来,心里还有些得意,觉得之前肯定是皇上听了旁人的谗言,如今反应过来,定会补偿她。
等她进了坤宁宫,被宫女们带到后殿梳洗之时见到了闺女身边伺候的嬷嬷,方才得知一直她最引以为傲的她为闺女“求”来的孩子,在除夕夜就没了。
舒舒觉罗氏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害了钮祜禄皇后。
故而她换好了干净衣裳出来,一见到康熙立刻扑跪在他的脚下,哭道:“皇上,您要替皇后娘娘做主啊——那可以您的嫡子,就这么生生叫人害了啊——”
康熙毫不犹豫的一脚就将舒舒觉罗氏给踢飞了。
好在坤宁宫宽敞,舒舒觉罗氏飞出去数丈远,却没有撞到东西,倒是没受伤。
康熙没空等她缓口气,直接冷声怒道:“就是你,害了皇后,害了朕的孩子!若不是为了皇后,朕早就要了你的命!”
舒舒觉罗氏终于意识到不对,吓得瑟瑟发抖,老老实实的跪好,磕头道:“皇上,臣妾是皇后娘娘的亲额娘啊,臣妾心疼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害她!求皇上明察!”
康熙不想再跟她废话:“朕留你一命,就是让你好生安慰皇后,若皇后能早些好起来,朕就不追究你先前的过错,若你连这点事都做不好,那你就自己去见遏必隆吧!”
说罢,康熙转身便离开了坤宁宫。
舒舒觉罗氏颤颤巍巍的起来,被宫女们扶进了钮祜禄皇后的寝殿。
乍然看到闺女一脸死灰的躺在床上,仿佛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她顿时大惊,挣脱开宫女们直接扑了过去,口中高呼:“额娘的嘎珞啊,阿哥没了,你不能也跟着去啊!”
宫女们完全来不及阻拦,就看到钮祜禄皇后突然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舒舒觉罗氏,然后脖子一歪,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一直守着的太医吓坏了,赶紧上前施针,然而钮祜禄皇后却像是被这一口血带走了魂儿一般,完全没了生息。
康熙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坤宁宫里一阵阵吵嚷,一个小太监快步过来,扑跪在地上禀告:“皇上,皇后娘娘被钮祜禄侧福晋气晕了!”
康熙:……
他就不该心软,叫舒舒觉罗氏进宫!
康熙大步走进钮祜禄皇后的寝殿时,太医们正神色凝重的聚在一处商量着开药,闯了大祸的舒舒觉罗氏瑟缩在一边,竟然不敢往钮祜禄皇后的床边去。
“把她带下去关起来!”
康熙强忍着怒气,叫人将舒舒觉罗氏带走,自己则是坐到了床头。
钮祜禄皇后这般情况,他离开了也不放心,索性如今正是过年,也没什么事要处置,他干脆留了下来。
钮祜禄皇后昏睡了许久,一直到天色渐暗,殿内点燃了烛火,她才悠悠醒转过来。
一睁眼,便看到康熙坐在不远处的桌子旁,正借着烛光看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