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用筷子戳了戳碟子里的盐水花
生,喝了一口闷酒,不说话了。
陆小凤:“…………”
陆小凤:“………………”
陆小凤板着脸伸出手指,咔嚓咔嚓地开花生,一口气开了半盘子,果然比其他人开得好,只听他骂道:“陆小凤啊陆小凤,你这心软的臭毛病迟早把你害死!”
罗敷的面上浮出带着酒窝的甜蜜笑容,温柔地说:“怎么会,我们陆大少爷这么可爱好心的人,谁能狠下心去祸害你呢?”
高亚男噗嗤一声笑了,道:“亏了罗姑娘在,让我高亚男也能吃上灵犀一指剥的盐水花生了。”
楚留香揶揄道:“难道灵犀一指剥过的花生竟被开光不成,吃起来有什么不一样?”
罗敷嘎嘣嚼了两个,又暖暖喝了一杯酒,发出一声快活的喟叹,面上浮出一抹嫣红,道:“好像……格外的咸?”
陆小凤板着脸道:“我看你又快喝醉了。”
罗敷嗔怪道:“怎么可能呢?我罗大姑娘的酒量你还不晓得么?”
楚留香笑道:“陆小凤,你什么时候开始管起别人醉不醉的事情了?”
陆小凤冷冷道:“从某个人端出一大盆死鱼味的草把我吃吐了的时候。”
楚留香:“?”
高亚男:“?”
罗敷:“什么死鱼味,你这么说,对得起我的折耳根么……”
等再过了两杯酒,就连完全不熟悉罗敷的高亚男也觉出不对来了。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酒杯,又看了看满面酡红,媚眼如丝的罗敷,似乎怎么都想不通,怎么会真的有人酒量差成这样……
楚留香也很震惊,他之前和罗敷在济南城认得,倒是从没一块儿l喝过酒,不过她瞧起来真的是一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样子,没想到说是个“三杯倒”都有点抬举她了……
罗敷“砰”地一声,倒在桌子上,眯着眼晕乎乎去了。
剩下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转而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夜已深了,客店之外传来几声幽远的狼嗥,风声呼啸而过,带动着牢牢拴在窗棂之上的木窗都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西北苦寒,唯有这小小的客店之中,一豆灯火,泥炉煮酒,三两朋友久别重逢,笑声也能令这里温暖起来。
忽然,又有人撩开了厚重的棉布帘子,信步走了进来。
这是个长身玉立的轻衫少年,样貌英俊,神情潇洒。关中郊外的冬日可不暖和,这少年的衣服穿得不厚实,袍袖飘飘,面上却带着淡淡的微笑,行动也相当自如,并没有半分被冻惨了的感觉,显然也是个富有真才实学的武林中人。
楚留香瞧了那人一眼,那人也微微一笑,朝楚留香颔了颔首。随即去柜台前,同睡眼惺忪的店小一开了间客房,信步上楼去了。
楚留香心道:这店子风水还真不知道该说是好还是不好,短短一个晚上,先后进了四波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