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飞燕扫了罗敷一眼,冷笑道:“你好像突然对我很好。”
她的声音已不大像出谷黄莺了,十分嘶哑。
罗敷微笑道:“是呀,我也觉得,我好像突然良心发现,对你好了些,你还满意么?”
上官飞燕忽然张狂地哈哈大笑:“满意!满意极了!我真是谢谢你!你叫罗敷,我记住你了,我记你记得好清楚!”
罗敷佁然不动,唇角轻轻勾起,十分包容地瞧着上官飞燕神经质的大笑。
一点红“吱呀”一声推门进来,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两根手指头在她身上戳了一下,又把她给物理禁言了。
一点红道:“准备好了,动手?”
罗敷点点头,道:“那就动手吧。”
上官飞燕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动手?动什么手?她,这贱人打算做什么?难道她并不是准备要放了她?难道这顿饭……这顿饭是死之前的断头饭?
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被十三幺给拉走了。
没过多久,她就知道罗敷要拿她做什么了。
——罗敷直接把上官飞燕挂在了姑苏的城门上。
公孙大娘一日不来,上官飞燕就会一日被挂在城门上,哭求公孙兰赶紧来救她!
在被挂到城门上时,上官飞燕爆发出一阵极其怨毒的诅咒与叫骂。
她骂罗敷不得好死,骂罗敷是个千人骑万人枕的贱人,诅咒罗敷会被碎尸万段,被一锤一锤地砸烂脑袋而死……
这一个月的经历,并没有让上官飞燕去反思她自己的错误。
她没有觉得她不该杀人求财,她只是觉得罗敷实在碍眼,该死,为什么这世上非要存在这样一个贱人与她作对?为什么老天爷不公,非要她的武功比她好不可?
同时,罗敷把她从金钱帮地牢中带出来,又让她陷入这等更难堪,更煎熬的境地中的做法,也让上官飞燕明白了——罗敷绝没有要放过她的打算!
她只是在利用她钓出公孙大娘!她真正的目标是杀死公孙大娘……假如,假如公孙大娘真的死了,那么她的下场也将会是……死亡。
上官飞燕打了个剧烈的寒战,像是一条被吊起来的熏鱼一样,回光返照似得扭动了一下。
姑苏的冬月并不大冷。
晨光微熹,朝阳初升,姑苏从夜间醒来。
做苦力活儿的,开饭铺的,做纺织的绣娘,街角卖字为生的书生,追赶打闹的小孩子们……都已完全醒来,走在这条他们生活了半辈子,极其熟悉的青石板路上。
然而这一天,他们却见到了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怪事。
——一个女人,一个生得很漂,只是过分瘦弱的女人,正被吊在城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