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太子与八阿哥面前温柔的兄长仿若是两个人,众人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太子。谁也不敢因为见到过太子在八阿哥面前的宽和,就稍有放肆。
前年,太子眼前的得意人路公公不就是向别人透露了几句太子的喜好,后来就不见了吗?没根的人贪点钱没什么,但是要知道什么钱能拿,什么钱烫手。以前那么一个讨太子欢心的人,还不是说消失就消失了,宫里虽然不让设私刑,但是更多的是看不到的阴暗,要整一个小下人,对主子来说还不是抬手的事。
胤礽草草用过饭后,就着灯光,继续整理思路,把要做的事情记下来。
几天后,胤礽和康熙密谈了很长时间,胤礽出入乾清宫越来越频繁,康熙对胤礽也越来越满意。
以前的太子被索额图教唆的越来越小家子气,把心力耗在兄弟争斗上,终究是落了下乘。
康熙希望自己的儿子们兄友弟恭,为这事还斥责过太子和大阿哥,不过收效甚微,私下里太子越来越阴沉,康熙也是束手无策,不好再多说什么,对索额图和明珠之流越发不满。
随着太子长大,康熙和胤礽的相处好久没有这么融洽了,不说别的,这一点就令康熙满足了。
渐渐地,朝廷颁布了一些新的政令,比如增大商品税额,新政令的颁发当然遭到了反对,不过康熙亲政多年,手握兵权,在朝上的话语权早已今非昔比。
况且康熙有自己的心腹,这些人自然是支持康熙的政令,懂的怎么说话的。
“韩大人这么为商人说话,微臣很是怀疑韩大人是否收了商人的好处。”
“张大人莫要血口喷人,微臣只是认为突然增收商税,会引起动乱。”
这位韩大人当然是年年收到商人孝敬的,他也不敢说为证自身清白,可以查看家财之类的话。不过他现在这么卖力的反对,倒不是主要因为那些好处,而是收到了上座明相的暗示,他拿的才是大头,自己的这点好处只不过是毛毛雨。
就是索额图也是每年都收到商人的大量好处的,做生意的哪个不想法子打点,不找个庇护,再多的家产还不是找个由头说抄就抄了。
现在朝廷上闹的卖力的都是些官位不怎么高的,那些背后的人还不会这么急着下场,康熙最是忌讳官商勾结。
“这些商人被国家所庇护,当然是要交税的,这么些年已经是让他们占够了便宜。”
“……”
不管朝廷上是怎么吵,康熙是已经拿定了注意。国库空虚,处处要用钱,那些家财万贯的商人也就入了他的眼。
虽然主意是拿定了,具体要怎么做才好,还需要摸索。康熙私下里又召见了一些臣子,关于怎样降低商人的抵抗情绪,怎样防止商人做假账,偷税漏税等,又讨论了很多次。
炎热的七月,那些大富商接到一个让他们心浮气躁的命令,从今年开始,他们每赚一笔钱都要上交一部分给朝廷。
这些商人当然是不愿意的,不过随着这个消息而来的是,纳税高的会受到朝廷嘉奖,还可能成为皇商。账上盈利也会有人不同的人检查,若是有人在账上做了手脚,罚款都是轻的,抄家入狱也不是没可能。
当然了,康熙还是很惯于恩威并施的,他采取了胤禩的意见,引进了信用制度,商人若是老老实实的纳税,则会信用度上涨,信用度达到一定数值时,商户人家也可以参加科举,甚至做官。
商人地位一直都很低,虽有钱,有些名贵织品也没资格穿,出去聚会也是低人一等。用钱财资助穷书生,把女儿送给官员做小妾,连带大量嫁妆,都是商人的投资手段。
现在有光明正大的途径来投资自己,改变自身地位,这颗甜枣让商人们趋之若鹜。
“我胡某可一直是遵纪守法的,朝廷要我们交税我肯定会老老实实的交。田兄可不要犯糊涂,这可是圣旨,不是心疼钱的时候,不要想着耍心思,做那出头鸟,被人杀鸡儆猴。”姓胡的商人摸着手上的玉扳指语重心长的说着,看在两家交情不错的份上,他不介意多说几句。
“呵呵,我胆子小,哪里敢做那些。胡兄,你家玉哥儿像你,从小就聪明,请个好师傅教他念书,说不定您也能成为状元爹,就是搏个官身也不是不敢想。”
胡言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田姓商人的话没有说什么,这时候他不想如往常一样谦虚两句了。他自己从小就读书很好,不能参加科举是他最大的遗憾。现在儿子有希望,他当然会努力争取,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田柏也是乐呵呵的,他家没有那么聪明的娃,不过儿子不行,还可以期望一下孙子,总归有个盼头。就是那个朝廷嘉奖他也是很想要的,商人嘛,有了钱,就更渴望名了。若是在朝廷上挂了号,别人要想动他时,也会有些顾忌,别看他平常小气,这时候还是大方的。
不管这些商人们是情愿还是不情愿,朝廷的命令已经颁下,他们也只能说服自己看开点,朝廷不也是给了好处么?虽然不知道这好处啥时候能轮到自己,也比没有好。
正是酷暑天,空气都是闷热的,即使穿上了轻薄的衣衫,也有点难以喘过气来。
乾清宫里早摆上了冰,康熙抬了抬手,侍女会意地停下扇子。康熙也停下批奏折的笔,站起来走动了会,这还是胤禩叮嘱的,让他不要长时间批奏折。
儿子关心的叮嘱让康熙心里甜滋滋的,康熙也很听话,这不就开始歇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