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果然同本同源。
想到这儿,褚漫川无端笑了一下:“可我怎么感觉这两碗一样啊?没尝出什么不对啊?”
“这面是弟子一个人做的!定是师弟照搬我的做法,不然绝不会如此。”兰则安抢在前面大声说。
楚崖脸色微沉,掷地有声道:“师尊,面是我先做好的,也是我先端过来的,师弟他技不如人,还输不起,实在是丢我们藏月山的脸面。”
“纯粹是胡说!师尊,方才楚崖与我一起看的食谱,看的是同一本书,《百味事记》。本来我应该比他先做好,但是楚崖他输不起,他做了手脚,我重新做了一份,这才比他稍稍晚了一些!”兰则安抱怨道,“师尊可要明察啊,师弟他一直针对我。”
“我做了手脚那也是因为你先做了那些不入流的小动作,你不来招惹我,我又怎么可能会去搞那种无聊的把戏。”楚崖针锋相对,没有一点要退让的意思,“你一个花妖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不把心思放在修练上,反而一直挑起争端,使一些可笑至极又愚蠢至极的手段。如此行径,师尊合该把他逐出师门!以免侮了我藏月山的名声!”
“楚崖!逐不逐出师门哪有你说话的余地?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凭什么这么说?”兰则安面上没有一星半点的笑意,声音像猝了冰一样冷,“你没有资格替师尊做决定,也没有立场说出这种话。”
“同理,我也想把这些话送给你。”楚崖眉目间透着一股冷峻,“兰则安,这里也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两人目光对撞,四周好像有火星迸射,噼里啪啦的火焰似乎随时都能燃烧起来。
褚漫川也听得差不多了,再任由他们这样继续下去,只怕这屋子都要没了,于是他叩了叩桌面,道:“行了,到此为止,接下来我教你们修炼。”
藏月山山巅之上,落了场细雨。
褚漫川坐在院里的木桌前,左右两边是楚崖和兰则安。
拂春薄雪的茶香飘散在小院之中,三人面前都放了一盏褚漫川用心沏的茶。
“你们觉得如何?”他随口一问。
楚崖:“好极了!”
兰则安:“茶汤清亮,茶香清雅醇和,细品还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令人回味无穷。”
褚漫川:“……”
“你一个刚化形的小花妖,整得倒像是多资深的茶客似的。”楚崖嗤笑,重重地咬着字,“做作!”
“师弟此言差矣。”兰则安微微一笑,镇定自若,“正因为师兄本体是一株帝兰,故而才能更准确的体会出其中滋味。”
褚漫川依次给两人续满茶水,什么也没说,任由这师兄弟二人去了。
两人就品茶这个问题争执许久,直到一壶茶水喝完,褚漫川才打断他们,道:“好了,我们现在商量一下你们接下来想学什么。”
“弟子自然是跟着师尊修习剑术。”楚崖想也不想道。
兰则安也道:“弟子也是,还未化形之时便仰慕剑修已久,此番能拜入师尊座下,实乃则安之福。”
“废话真多。”楚崖讥嘲出声。
兰则安没搭理他,只眼巴巴地看着褚漫川,一副下定决心、随时都能练剑的模样。
坦白说,褚漫川并没打算像现实中那样教他俩学剑。
在这浮生一梦里,他反倒希望楚崖在最开始时就学戟,如此兰则安也可以顺理成章的做个文修。
他是无所谓的,但没想到这两人现在是真真较上劲儿了,非要学剑不可。没法,褚漫川只能再一次教了他们青霄剑法。
两人都是一遍学会,没分出高下,倒是争夺起了那唯一的一把青霄剑。
褚漫川站在一旁幽幽地叹了口气,还是任由他们去了。
没几天,楚崖渡劫,成功进阶上仙。
他位列上仙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兰则安单挑去了。
藏月山半山腰上,剑声嗡鸣清脆,楚崖和兰则安较量了足足半个时辰……
然后,兰则安晋级了。
楚崖脸都黑了,重重地哼了一声,提着剑沿着山路走上了山顶。
“回来了。”褚漫川一点也不意外,头也不抬。
楚崖走到他身边半蹲下,道:“师尊,你觉得我和兰则安谁能赢?”
“显而易见是我吧。”兰则安姗姗来迟,嘴角微扬,瞧着心情十分不错。
他走到褚漫川的另一边,洋洋得意道:“师尊!我晋级了!我现在是上仙二层了!”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褚漫川放下书,左右都看了看,一碗水端得稳稳的:“你们二人都很不错,不愧是我的弟子。”
“那师尊更看好谁一些呢?”兰则安眼底满是探究欲。
楚崖也看了过来,接话道:“师尊,弟子也想知道。”
褚漫川懒懒应道:“这有什么可比的?你们二人初登仙位,刚刚走上修仙的路,以后究竟如何,谁又可知呢?”
“师尊所言极是!弟子本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不小心被一些外在的因素扰乱了心智。”兰则安瞥了楚崖一眼,语气欠欠的。
楚崖也不惯着他,冷笑道:“我们修仙之人,首当其冲修的就是一个心,道心不稳则大道不稳,你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还修什么道?干脆老老实实地去做扎根在土里的兰花吧,省得你整日为‘那些外在的因素’困扰。”
“行了,你们都少说两句,一个二个都不让为师省心。”褚漫川不咸不淡道,“自打你们来了以后,我这小小的藏月山都没有过半分的安宁。”
马上,两人就都不吭声了,低眉顺眼地坐在一旁,看着老实巴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