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昨晚的酷刑以后还有不知道承受多少次,赵括心里就阵阵发凉。
等他回过神,准备询问这些衣服的穿法时,孟兆卿已经穿戴整齐,笑吟吟地望着他。
鬼的衣服……果然也和人世的不同。
上面怎么如此短?而且,看上去笔挺笔挺、硬邦邦的,一定不舒服。下面的裤子也是,感觉硬挺。
鞋子……这个是鞋子吗?黑的发亮,而且硬得象船,上面居然还系着绳子,鞋帮也很矮。
既不象平日里所见那些图册上所绘的钟馗、门神、黑白无常的装束,也不似庙宇里神仙菩萨的模样。
不过也罢,今天所见已经明确说明地府和他想象中大为不同,出其不意的东西多不胜数。比如鬼差大人如此英俊、鬼也会饿会吃、吃的都是生的食物、还有……窗外那些方块样的东西、人小得如蚂蚁的街道、还有……会把人放进去的电视……
也就不在乎又多了一件衣着奇特。
「孟先生。」卧室门外,钟点佣人已经来了。
孟兆卿对赵括轻声说:「你等等。」
他转身到门外,似乎对佣人吩咐了些事情,又转回到室,见赵括依然抱着那堆衣服发呆,奇怪的问他:「你怎么还不换衣服。快点,我赶着上班。」
赵括拿着手里那堆衣服,左看右看,又仔细研究了一番,但他最后还是放弃地抬起头,对着孟兆卿无助地摇着头说:「我……不会穿……」
「不会?!」
「是啊,从来都是仆役们服侍我穿衣服的。何况……你们的衣服……好奇怪……」
孟兆卿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个少年无辜可怜的模样,真叫人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他那么无助的神态又不象假装,难道真的是没自己穿过衣服的千金之躯?
抬手看看表,已经接近八点半,离上班时间9点只剩半个小时,从家到公司,开车至少也需要二十分钟,而且还要给这个来历不明、行为古怪、思维离奇的少年买衣服。
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拿来,我帮你穿。」孟兆卿一把抱过那堆衣服,开始着手脱赵括身上的浴袍。
嘿嘿……既然说不会穿衣服,正好,便宜他吃豆腐。
孟兆卿带着贼笑,开始解开赵括的浴袍带子。
赵括浑然不知,自已又给对方提供了吃自已豆腐的机会,眨巴着圆圆的眼睛,一边和试图脱他衣服的孟兆卿做着拉力比赛,一边嘴上直嚷嚷:「我自己脱就好……不用麻烦你了……喂、喂,别拉我衣服啊!!」
可怜的睡袍在两人拉力赛般的拉扯中,最终皱巴巴、歪歪扭扭地离开了赵括满身红紫印记交错的粉嫩身体,软软地躺在了地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刚才的主人被他的老主人一把推倒在床上,架起乱蹬的小脚,悲惨地呼叫着:「不要拉……不要……」
「闭嘴!」孟兆卿可不管赵括怎么挣扎,不由分说地分开那两只乱蹬的小腿,拿起纯白的内裤,再努力往上拉。
在力量悬殊的较量中,内裤大人总算准确归位。
「啊?」赵括这下总算明白了鬼差大人不是打算象昨天那样脱掉他衣服,再锯他一次,而是确实在帮他穿衣服,于是他停下了胡乱扑腾的手脚,奇怪地提着腰上的内裤仔细打量,「这个是什么……好小……束缚着身体,不舒服……我不穿这个。」
孟兆卿对着天翻翻白眼,又拖过一旁地上的九分紧身牛仔裤,将它套在赵括腿上。
赵括这下乖了很多,没有挣扎,不过他那坐着研究内裤的姿势,实在不方便孟兆卿帮他提裤子,只得勉强拉到膝盖部位,对依然抗议地望着他的赵括说:「你自己穿上去……快点,我要迟到了!」
赵括提着牛仔裤粗粗厚厚的裤腰,又仔细确认了一下手中衣服的质感,瘪瘪嘴,不甚满意:「这个裤子好硬,而且……」
他站起来,把裤子提到腰上,站在床上做了做下蹲动作,感觉牛仔裤粗糙的材质在他娇嫩的皮肤上摩擦带来的轻微痛感,他再度瘪瘪嘴,「一连活动起来都绑手绑脚的,还割我皮肤……我要穿我自己的衣服。这个不好。」
「昨天的衣服不能穿。」孟兆卿原本想帮他换衣服时顺便吃吃豆腐,结果变成这种力量拉锯战,大为违背他的初衷,他本来也不大乐意。现在这个家伙居然还挑剔他的纯棉牛仔裤。
喂,这家伙不识货,那可是ysl的,世界名牌,他们这种小市民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买一条,居然还挑剔。
「可是……我不喜欢你的衣服,又笨重又不舒服。」
赵括依然昂着头,嘟着嘴,不依不挠地坚持着,「我自己的衣服多好,还是江南绣坊的贡品,皇兄赏赐给我的,绣工一流,质地一流,比你这些不知道哪里做出来的衣服舒适不知多少倍,我要穿我以前的。」
他这个时候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受制于鬼差大人的阶下囚,锦衣玉食的王爷脾气一发,对衣服挑剔起来。
孟兆卿抬手看看表,还有十五分钟,今天铁定是要迟到了,虽然他作为总公司视察业务的副总,但从来都是严格遵守时间的他,绝对不允许自己迟到。一想到他居然为这个胡搅蛮缠的家伙,破了他保持良好的上司形象,忍不住有些牙痒痒。
「废话少说,快点,」他拿过最后的t恤,一把拉过还在床上跟他闹情绪的小家伙,胡乱的把衣服套进他身上。
赵括在t恤里又是一阵扑腾,这才找到手臂伸出来的地方。
可是,当他发现他的手和头都在一个洞里面,完全没有活动的余地,忍不住又哇哇叫起来:「你这是什么衣服?还破了个大洞,连肩膀都无法遮掩。……而且,你瞧,这手臂如何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