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要供养段平在县城上学，还年年要在丈母娘面前争面子。
尽管两个人都很努力，日子却始终过得紧巴巴的。
段平只能去借。
外婆那边的亲戚全都不像正常人类，看起来真就只能依靠四叔和五叔了。
哗啦哗啦的炒菜声音传入耳中，打断了段平的沉思。
抬头一看，前方已是段书明等人租住的屋子。
屋子门口的楼道里摆着两个炉子。
一个是蜂窝煤炉子，另一个也是蜂窝煤炉子。
矮脚炉子上面放着锑锅，锅盖已被揭开，锅里向外腾腾冒着热气。
另一个炉子放在一堆砖头上面，显得比较高。
上面放着炒锅，炒锅里是半锅土豆片和肥肉。
随着锅铲不断飞舞，葱姜和香油的混合香气扑鼻而来。
旁边摆着两个炒好的菜。
一个蘑菇炒肉，一个韭菜鸡蛋。
段书明用看败家子的目光去看段书军，说道：“你们不是买了卤肉吗，那还炒这么多菜干什么？”
“切！”段书明满脸不以为然，“这两天天气这么大，这些肉放不到明天就会臭掉。臭肉有毒，这是电视里说的。”
段书明摇摇头：“可以放到晚上炒啊。”
段书军无法回答，于是开始狡辩：“平娃都考上大学了，二哥你眼看就要享福了，还那么节约做啥？”
段书国连忙附和：“是啊，要是我家伟巴狗考上了大学，我就做一天休息一天，或者干脆回家钓鱼。”
“享福还早啊！”段书明叹了口气，“我算了算，平娃上个大学要花十一万。这么多钱全部靠借么，那要何年何月才能还给人家？”
“大学生不是国家供养的么，自已还要出这么多？”段书国有些不敢相信。
“正规花钱确实不多，四年算下来也就两万左右。”段书明开始计算，“但他每个月总得1000块生活费吧？四年就是四万。再用五万供奉菩萨，这不就十一万了？”
“啧啧。”段书军感叹道，“十一万啊，确实有点多！”
段书国转头看着段平，说道：“我说点心里话，你别生气啊。”
段平忙道：“你是我叔，我哪能那么小气。”
段书国就说了起来：
“听说你只考了一个学院，那个不算正规大学吧？
如果我是老板，我肯定不招学院出来的毕业生。
所以啊，你如果进工厂是没啥前途的。
最好能够分到市里或县里，先去当个小官。
干几年下放到地方，你就可以当个镇长乡长。
随便在哪里弄点，至少都是几大千！”
对于学校被人歧视的事，段平已经无力吐槽。
而且，这也不是段书国这番话的重点。
段书国希望他毕业后去当官，因而才借钱给他。
这算是投资人对于创业者的小小要求，合理。
同样的事，千年前的吕不韦做过，明朝的江南士绅做过。
限于站得太低，看不到更加广阔的世界，他的说法显得有些可笑。
问题是！
段平自认为自已不是那块料。
既然注定要辜负他们的期望，不如一开始就明确这些投资的回报。
稍一琢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