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没那麽疼了,人也觉得清爽了很多。
我点点头。
护士小姐微笑著,把一旁的水递给我,“需不需要喝点水?……您发烧需要多喝水。”
床被调整成半靠的样子,我结果她手里的杯子,一口居然把水全部喝干,这下干涸的嗓子才觉得好了很多。
你平时怎麽照顾自己的?居然又是感冒、又是急性肺炎,而且还有营养不足和低血糖。你这个样子,叫我怎麽放心把你一个人放在外面生活?”
我连忙从水杯上抬起视线,往门口望去。
梁泽彬手里提著中餐外卖的饭盒,微笑地往病房里走。
“泽彬?!”我一下愣住了。
在模糊的记忆里,一直朦胧看到的都是荪溥关切的眼神、温柔的声音、体贴的照顾,下意识里,我依然期盼著醒来时看到的是那张英俊灿烂的脸。
却没想到,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荪溥……已经永远走出了我的生命。
自从自己挥刀切腕那刻起,就已经隔断了和他的联系。
现在,我究竟还在执著著什麽?
“饿了吧?我专程开车去给你买了中国菜,肯定合你胃口,来,先吃点。”梁泽彬细心的把病房里的碗筷烫好、把饭菜乘出来,再撑好医院的移动桌,把床铺摇得更高些,方便我进食。
我动动没有打点滴的手,准备自己用餐,梁泽彬却笑著轻轻拂开我的手,把饭菜夹起来,喂到我嘴边:“你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一旁的护士小姐微微一笑,查看过我的点滴後,羡慕地看著我说:“宋先生可真幸福,这麽温柔体贴的男友。”
我的脸居然一下子涨红了。
以前在仙境,当著那麽多人的面,我跳舞、脱衣服、赤裸身体,甚至被客人压倒当众做爱,从来没觉得害臊过,现在仅仅是梁泽彬温柔的举动和护士小姐羡慕的话,就让我羞愧地低头。
我……其实也改变了吧。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把以前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划分开了,期盼著正常人平和淡漠的生活方式。
就著梁泽彬的手吃过午餐,在被他仔细地扶著躺下,盖好被子,调节好空调的温度。
他一直在病房里忙碌著,医生查房,他也协助著医生帮我做检查。
总算等他忙碌完毕,坐在我床边给我倒水,我才来得及问他:“你……怎麽在利物浦?不是前天刚回去了吗?”
“哦,也不是,前天跟你求婚後,一直心绪不宁的,居然……”他象年轻小夥子般害羞地避开我的眼睛,“居然紧张地连工作都无法专心,想著不如早点过来,呆在你身边,好随时知道你的决定。──幸好我昨天来公司找你,要不然……你也是的,生病了也不吭声,发烧烧到都肺炎了。”
他温柔的执起我的手,紧紧包裹在他温暖的大手里,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深情地望著我:“青宏……答应嫁给我吧,你这样,我实在不放心。──我发誓会让你幸福快乐,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默默望进他深如潭渊的黑色眼眸里,一下在呆住了。
我和梁泽彬前前後後也牵绊了5年多,他从我15岁一直追求我到了20岁,从c市一直到现在的利物浦。
不论我是否爱他,他的真诚和毅力却是所有我的众多追求者中最持久、专情的一位。
以前从来没有好好打量过他,现在仔细看他的五官眉目,完全看不出38岁事业波折的男人的衰老或者颓废,相反,炯炯有神的双目、棱角分明的脸庞、有个性的嘴唇,依然结实有力的身躯,都是反应出他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和良好的保养方式。
他看起来,应该只有35岁左右一般年轻。
回想起从昨天到今天他温柔体贴的照顾、乃至於当年在国内我们颠鸾倒凤、巫山云雨的疯狂。他已经摆脱了过去的世界,在英国重新开始,事业初成、稳重体贴,对我又专一。或许……嫁给他,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并没有马上答复他,只是微微一笑,低声说:“不著急,等出院的时候告诉你我的决定。”
“好,我会耐心等待。”
住院不到一天,公司上下都知道了,连出差的杨笙也连夜赶了回来,探望过我。
杨笙和任芾看到一直在病房里照顾我的梁泽彬,再看看我温顺的的态度,多少心里也有了数。
杨笙只是挑挑眉,又仔细观察了梁泽彬一遍。
任芾却用敌意的眼光狠狠瞪著他。
梁泽彬镇定自若,果然是长期在官场上沈浮应对的老手,丝毫不怯场。
周衡和胡润书不知道哪里得到的消息,也来看望我。
两个人甜甜蜜蜜的模样,估计胡润书的攻势有所成就。
而且,私下,我也和周衡说:“你打算接受他了吗?”
周衡笑著,妩媚而动人:“不著急,我还要读书了,可以慢慢考虑。……不过,青宏,梁秘书长对你这麽好,你们是不是……”
我含笑点头。
周衡惊讶地瞪了我半天,才缓口气,给我一个拥抱:“恭喜你,青宏,你会幸福的。”
出院之前,最後一个来看我的人居然是旭哥。
他不仅是来看我,还把梁泽彬单独请出去详谈了足足一下午。
两人回来时,旭哥放心的表情,和梁泽彬安慰的神态,我知道,旭哥已经接受了事实。
终章
3个月後,英国利物浦春光明媚的午後,我挽著梁泽彬的手臂,缓缓从教堂里走出来。
四面朋友、同事们欢庆地恭贺声、满天花雨的喜庆声,把我们紧紧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