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挣脱荪溥的手,转头回答他:“已经弄好了,马上就开始,人都准备好了吗?”
“嗯……”建波看我一眼,我从他眼光中看出他的古怪。
联想到刚才他的表情,隐隐觉得他的失常和今天的拍卖有关。
虽然我们不算很好的朋友,但是在仙境能说得上几句话的,除了旭哥,也就只有他了,多少对他的事情还是关心的。
我回头对荪溥说:“我一会过去,你先坐著等我。”
“真的?……那一定要过来!我等著你。”荪溥这时的表情就像个固执守著自己宝贝糖果的孩子。
我没再理他,拉著建波的衣袖往通道上走。
“究竟什麽事?你刚才开始就吞吞吐吐的。”我好奇的问。
“昨天你病了,没看到新来的那个男孩。”建波避开我的眼睛。
脑子里自然浮现的是那个很漂亮的男人,“是那个叫crane的吗?刚看到照片,很漂亮。”
“不仅是漂亮,还很媚态但又似乎很保守的男人。”
我凑过脸去,几乎贴著建波的鼻子,仔细打量他脸上的每一寸表情:“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建波居然会脸红,天哪,从来没看到过的奇观!
我拍拍他肩膀,“看上就看上了呗……去追啊!难道还能难倒我们廖经理?”
“别取笑我,”建波白我一眼,“他不是我们圈里的人,对男人间的事情似乎完全不懂。……而且,别看他表面柔弱怯懦,骨子里固执刚强的很,这点和你很象。”
我了解这种人,决定了一件事就很难更改,我自己也是个认死扣的人。
建波苦涩的笑笑,看样子,这位情场高手大人是动了真情。
舞台上司仪高声吟唱著拍卖会正式开始,建波整理了下衣服,回手拍拍我,换上他平时的笑容,装作无所谓的说:“算了,就算现在想追也没办法了,他马上就要被卖掉初夜权。……你也别站在这里瞎操心了,你那位不是还等著你吗?”
“他?”我憋憋嘴,心底的恨意和自卑依然没有消除,我自嘲的笑笑,“大概也和你一样,不适合我吧。”
“青宏,有时候我们这种人只能偷的半日温存,别奢望一辈子。”建波无奈的安慰著我,“去吧,别让他久等,他那种身份地位的男人肯来向你道歉已经是很大牺牲了。你就原谅他,暂且享受著你短暂的幸福时光,不去想将来和得失的问题,你会轻松很多。”
我点点头,建波说的有道理,我们这种同性恋,又是从事出卖身体的工作,哪里能找到真情,逢场作戏的人多的是,难得有个愿意对自己好,又肯屈尊降贵来给自己道歉的人,实在不该多奢求什麽。
可是心底依然是隐隐作痛。
我……还是期盼著那可望不可及的爱情与厮守。
回到荪溥的卡座,他高兴看著我坐下,殷勤地给我倒了杯酒递给我,眼睛闪闪地望著我:“青宏,不生我气了好吗?……我以酒谢罪。下次绝对不会说这麽过分的话了,我保证。”
虽然说的话非常“世俗”的官场套话,但刚刚我自己以已经相通,也就欣然接过他手里的酒,一杯喝下。
荪溥看到我原谅了他,猛然冲过来,一把牢牢抱著我,在我耳边低声说:“青宏,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看到你和别的男人,我心就像被刀割般疼痛。……以後别再和那些男人纠缠了,好不好?象今天这种脱衣舞,也不要跳了好不好?……看著那麽男人用贪婪淫秽的眼光盯著你的身体,我……我真像把你严严实实的遮起来!”
我嗤笑著他的幼稚,可是却被他言语间透露出对我的占有欲感觉窝心。
或许我一辈子都找不到我想要的那种幸福,但是,能得到他的爱,也算没有白白爱他一场啊。
我放软身子靠近著几天都不曾好好依靠的身体,原本身体的晕眩不适似乎也随著心情好转减轻了很多。
我们静静依偎著,感觉著久别的温暖怀抱,我甚至想就此伸出手挡住时光老人手中的时锺,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耳边突然杂乱起来。
好像夹杂著润书的声音。
我们急忙分开,掉头一眼,润书不知道何时跑到另外的卡座,正在和一个看上去粗俗暴虐的男人理论著什麽。
润书眼中难得的认真神色让我心里暗自一惊。
一打量,果然,旁边是那个连建波都动心的男人crane燃烧著斗志的发亮眼眸和用力挣扎著企图挣脱押解著他的保安人员的模样,一下子明白了润书眼中那令人惊诧的执著。
他……大概也被那个美丽的男人打动了吧。
“我去看看。”
我一把拉著荪溥的手,“别去……你朋友他……大概看上了那个男孩。”
“润书他?”荪溥惊讶的程度不比我少,“他不会喜欢男人的啊,那麽儒雅保守的人。”
我瞄了他一眼,无言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叹气般低声说:“爱情这种东西,可不是自己是什麽人,自己希望什麽样的感情,就可以自己控制的。”
荪溥看看我,再望望润书那边的情况,似乎也了解了润书执著的是什麽。
他若有所思的点著头,“也对,润书一直都遵从著家里的安排读书、结婚、工作,其实活得也挺无奈,要是真有喜欢的东西我到宁愿他能主动追求。”
我举起杯子凑头一口喝尽,再就口渡到他嘴里,甜笑著说:“那你就别去搅合。……我们也上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