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对我这麽温柔!
欧阳奕,你可知道,我最怕的不是你的侵犯、做爱,而是你这种让我对将来不确定的温柔。
我……已经没有精力和资历与你玩这种恋爱游戏。
耳旁“呼哧呼哧”的呼吸声,伴随著欧阳奕轻笑的声音:“延青、你身上有我的香水的味道哦。”
这个发现然让欧阳奕很高兴。至少,延青会让他的味道留在身上,证明了他并不是完全抗拒他。
延青脸色一白。
是的,他身上有欧阳奕送给他的、和欧阳奕同样的香水味。
每到清晨,从不同的客人身边醒来,拖著疲惫剧痛的身体回到宿舍,沐浴过後,总会一个人偷偷躲在蚊帐里,拿出藏在枕边的香水,轻轻往身上洒一点,这才能确认身体上没有留下昨夜那些男人的味道,他才可以安心的补睡。
但是,今天,这种味道却泄露了他心底最深最苦的秘密。
本来想找个藉口解释说使用香水的原因,比如:增加诱惑力等等,但是,当延青一张口却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飞机既然快速启动,而且正在升空。
那种陌生的重力作用,整个人倾斜的离开地面的奇怪感觉,让延青不得不紧紧闭上了眼睛,手不禁死死握紧。
旁边横过来一只手臂,微微用力,将他带进欧阳奕宽阔温暖的怀里。
“别怕,别怕。”头顶上,欧阳奕伴随著安慰,落下细碎的亲吻。
延青眼睛闭得更紧。
两个半小时的飞行,在延青来说简直可比酷刑。
不知道如何减轻耳膜压力,耳朵里嗡嗡轰鸣,听力急剧下降,心脏由於血压变化,有些闷气,但是他却不敢告诉身边翻著杂志的人,一个人默默忍耐著身体不适。
飞机降落的时候,这种酷刑更加严重。
骤然的失重感,心脏突然不堪重负的纠紧,呼吸都不顺畅起来,让延青不得不整个人都疼得缩到一块。
明显的不适总算引起了欧阳奕的注意,他扔掉了手里的杂志,白著脸,紧张的埋下头将延青扶起来,紧紧搂进怀里,一连声问:“怎麽了?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延青……延青……”
延青喘不过气,手紧紧拽住胸前的衣服,仿佛要把心脏拖出来般用力,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薄薄的嘴唇也因为缺氧而泛白,脸色灰暗的吓人。
这副模样,让欧阳奕更加害怕,一边高声叫聘请的空服人员,一边紧紧握住延青冰冷的手,一叠声安慰著:“延青……别怕……别怕。我在你身边,……延青……”
喜欢的人如此痛苦,欧阳奕觉得自己的心也跟著揪痛,延青痛苦的面容仿佛是根无形的箭,狠狠扎进欧阳奕的心里。
飞机正在下降,所有人都系著安全带,不能随意离开座位,空服人员只得用声音帮助著欧阳奕:“欧阳先生,你别著急……这位先生看样子是心脏不适,您需要将他整个人卷曲起来……对,头埋在膝盖上……慢慢地、深呼吸……深呼吸……”
欧阳奕按照空服人员的指示,将延青的体位调整好,并诱导著延青按照空服人员的指引调整著呼吸。
慢慢的,延青的痛苦缓了下来。
飞机也逐渐接近了地面。
失重感觉一消失,延青的痛苦也明显减轻,脸色慢慢回复回来。
危险警戒一过去,空服人员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欧阳先生,看样子您的朋友心脏有些问题……最好,您送他到医院检查一下……他、不适合再乘坐飞机。”
欧阳奕抱著慢慢平缓下来的延青,心情黯然:“对不起,延青,是我鲁莽,没有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
延青闭上眼睛,让最後一丝闷气从胸口释放出去,缓缓倒回宽敞的座椅:“没想到,坐飞机是这麽痛苦的事情——看起来美好的事物,不一定适合自己。”
欧阳奕抚摸著延青瘦削的脸蛋,轻声在他耳边说:“别这麽忧愁,延青……悲伤不适合你。……我会尽我的能力,将你悲伤从你身上赶走……给我这个机会吗?延青?”
延青闭上眼睛,露出凄美的微笑。
欧阳奕、你可知道,我已经不敢相信爱情、不敢相信你。
步出机场,是全然陌生的城市。
同样的高楼林立、同样的繁花似锦。
但,却不是延青熟悉的s市。
陌生的语言,听起来有些吃力。
陌生的街道,看上去茫然。
坐在停靠在机场外的宾士车里,延青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有钱人的花样真多,连春宵一夜,都要费这麽大周折。
欧阳奕温和的伸出手臂,搂住不安的延青,用他那花花公子常年操练下低沉而诱人的嗓音,贴著延青柔软的耳廓,轻轻说:“欢迎来到我的故乡,延青!……希望你会喜欢他。”
出乎意料的,欧阳奕并没有将延青带上床,而是请来了医生,为他做了身体初查。
冰冷的医疗仪器和繁复的检查,让延青瑟瑟发抖。
他很久不曾接触过医院,在他的记忆中,医院,代表著生命。
青宏……就是在那冰冷的医院里接受著冰凉的医疗器械治疗,慢慢步上不归黄泉。
所以,在延青的记忆中,医院和医生,代表著死亡。
同样,医生的脸上也忧虑重重。
在安静的客厅里,医生摇著头对欧阳奕说:“欧阳,你的朋友身体不容乐观。……他身上的伤痕……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那是长期性虐待留下的伤口,但是这些通过治疗和休养,很快就可以痊愈。……但是,糟糕的是,我怀疑他的心脏……光从心律和脉搏、血压来看,他心律不齐、心室收缩时有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