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青经他这麽一提醒,才发现果然没看到周衡。
衡哥……昨夜不知道遇到的是什麽样的客人?对他……是不是也像欧阳奕一样,索求无度。
想挣扎著起来,身体却一点力都没有,反而扯到了身体里的伤口,疼得他歪了歪嘴。
在他抬眼去看森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建波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和嫉妒。
廖建波对衡哥……
延青回想昨天的种种,结合著森充满敌意的态度,暗暗皱起了眉头。
他不是不喜欢廖建波,但是,他却不希望在仙境唯一的朋友和仙境这些污秽下流的人有任何交集。
“森,你少说两句,crane又没碍著你什麽,你为什麽老针对他。”建波忍让的口气,丝毫没有表露出他的不悦。
森“哼”了一声,施施然从床上下来,拉了拉身上的睡袍,忽然露出妖媚诱惑的媚笑,腰部款款地走到建波面前,伸出白皙的玉臂挽住建波的脖子,贴上前去,低声说:“谁叫你明明喜欢他却死不承认?……能够一来就得到我们笑面虎廖经理的青睐,我倒要看看有什麽三头六臂。……哦,对了,昨夜他可是被男人好好~疼爱过了呢,你不去关心关心?”
建波黑著脸把脖子上的手臂拉下来,微微推开森的身体,退开一步,“你少在中间参合!”
转过身,在森低低的笑声中,走了出去。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延青拉紧了被子,闭上眼,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其他的男孩们大多都在补睡,只有森闷闷地坐在自己的床位上发著呆。
迷迷糊糊间,延青似乎做了个梦,梦到小时候爸爸带著他到山上去摘野草莓,一家人提著篮子,妈妈在後面哼著歌,自己骑在爸爸的肩膀上,欢笑著从山上下来。
妈咪高兴的提著满篮子的草莓往上下跑,边跑边回头跟他招手说““青青,快下来追妈妈啊,要是追不到就没有草莓吃哦。”
突然间,他们面前出现一个黑黝黝的大洞,妈妈悴然不防,收势不住,一下子掉进了黑洞里。
他在从爸爸肩膀上大声叫喊著妈妈,一个劲的挣扎著要下地来,低头一看,明明扛著自己的爸爸忽然间变成了昨夜那个对他任意肆虐侵犯的男人,他一惊,使力想挣脱,却被男人突然掀翻在地,一把压了上来。
“走开……走开……混蛋!我要去救我妈妈……滚开~~”
延青叫喊著,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一身冷汗地猛然坐了起来。
过猛的动作扯动身体上的伤口,他缩了缩,慢慢靠在了墙上。
对面正聊天的几个男孩都回过头来惊讶的望著他。
延青努力撑起身体,挥手把蚊帐放下,遮住了其他人探询的目光。
缩成一团靠在墙上,默默回忆刚才的梦。
妈妈……
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如何了?
有了自己卖身的钱,他们应该已经偿还了债务,也送伤势严重的爸爸进医院治疗了吧?
才分开两天,却非常想念他们。
妈妈这几天感冒,高血压也因为照顾爸爸累翻了,不知道身体好点了没?有没有按时吃药?
要是自己在身边还可以帮帮忙,现在所有的家务都要靠妈妈一个人承担。
延青将头埋进双膝,暗暗拭去眼角不禁留下的泪水。
房门这个时候突然打开,建波带著周衡走了进来。
周衡先直接走到自己床前,但马上又转背向著延青的床位走过来,隔著蚊帐往里看。
“延青。”他低声叫他。
延青很含糊回答了声音,掩饰著自己刚刚哭过的鼻音。
周衡却撩起蚊帐坐进去来,一脸关心的表情。
延青本来一直压抑的痛苦和委屈、心酸,在看到周衡这个唯一的朋友时,突然间爆发了出来,猛地做起身体扑到他身上,低低的哭泣著。
“别哭了……就当它是被狗咬……乖,别哭。”周衡抚摸著他柔软的头发,体贴的安慰著他。大概以为延青只是为了昨天的遭遇而哭泣吧。
延青闷闷的继续抽泣著,并没有告诉他真正哭泣的原因。
何必呢?衡哥昨夜也照样被男人……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又惹得他心伤?
“延青,我要走了。”周衡伸出手,抱著延青浑身吻痕的身体,低声说。
延青立刻仰起小脸,一副不可置信、羡慕和感混杂的表情望著他。
要走了?什麽意思?是离开仙境吗?为什麽?之前想逃走都被抓了回来,为什麽现在他们会放他走?
“要是有机会,来找我吧,我在鼎威集团人力资源部工作。”周衡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为延青擦拭著脸上的眼泪,但他却擦延青的眼泪掉的反而更多。
“周大哥……你多保重……好好照顾自己……”哽咽地说著祝福,默默掉著眼泪。
虽然好不容易在这里交上一个好朋友,现在却要离开他了。但是能离开仙境这个鬼地方确实是件好事,他没有阻碍他、挽留他的理由。
“嗯,我走了。”周衡理理他凌乱的头发,站起来,到旁边他的床位上慢慢更换著衣服。
延青稍微挪动身体想站起来,但是发软的双腿和酸痛的腰部,以及身体内微微扯痛的伤口都让他无法顺利站直,只得靠著床铺的床架,探出头望著周衡。
周衡换好衣服,巡视了一下四周,眼光落到他身上,见他艰难的模样,忙过来扶著他躺下,温柔的为他理好被子,轻轻说:“你还是好好休息,别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