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地上躺着的男人们、远处依然昏倒的赵卓,沉闷阴暗的树林里没有半个人。
可是,几乎是潜意识的,君仪觉得那些茂密的树丛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
一双……晶亮、美丽、冰冷、孤独的眼睛。
是赖悠宇安排了人守在他身边,随时保护他吗?
为什么?
不是说从此后,他们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再也没有交集了吗?为什么要专程派家里聘用的保镖守护在他身边?
君仪收拾好衣服爬起来,第一时间冲向医务室。
一阵杂乱后,赵卓和那几个男人都被推进了医务室接受治疗。
那些男人大多都已经痛得昏迷过去,只有那位领头的男人,还长大着瞪得圆圆地、一副不甘的眼睛,狠狠看着四周。
君仪被他眼光一扫,顿时觉得一股逼人的寒气迎面而来。天啊,那是什么样的眼神!憎恶的、仇恨的、不甘愿的、甚至是充满煞气的眼神。
他一定很不甘心。明明到嘴的肥肉居然被人从旁阻挠,甚至还落得偷鸡不成倒舍一把米,自己重伤躺在那里被人看笑话。
大概从他在这个校园里横行霸道以来,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侮辱性”的失败。
“唔——”身边轻轻的呻吟象是突然惊醒沉睡的警钟,君仪连忙扑到床边,紧张地看着床上缓缓张开眼睛的人。
“你觉得怎么样?”
“唔——头有点疼……君仪、你……你没事吧?……我看看!”
赵卓按着受伤的部位,挣扎着要从病床上起来。
“别动。”君仪压住他,“医生说你需要观察观察,看脑部有没有受到震荡……”他握住赵卓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还好你醒了,刚才……刚才看你倒下,我好担心。”
“别说我,你怎么样了?”赵卓抽出手爱他身上紧张地四处触摸、查看,“他们……那些混蛋没对你怎么样吧?”
君仪低下头,“我没事……有人、救了我。”
赵卓舒口气,“没事就好……我……都是我不好,保护不了你……我……我真没用啊……”
“别这么说。”君仪拉住赵卓自责地牢牢握紧拳头的另外一只手,“你已经尽力了……要是你为了我,被他们伤害,我心里也很不好受。……”
“反正……我是男人,也不在乎那些,……要是你真的被伤了头留了什么后遗症,那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的。”
“你说什么呢?!”赵卓有些生气,语调也提高了些,“什么男人就无所谓!……男人也应该洁身自好的。何况我是你的……唔……男友……”说到这个词,赵卓有些迟疑,偷眼看了君仪一眼,确认君仪没有介意,才继续说,“保护自己的爱人是男人该做的!……我只恨自己太没用,没有保护你不说,还要你照顾我!”
愤愤地又打算坐起来,被君仪再次按住,赵卓无力地捶了捶床沿,“对不起,君仪。”
“没什么,你也别自责,你已经尽力了,那么多人,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们那么彪扞?……只要你身体没事,就很庆幸了。”
安顿好赵卓,又拿了创口贴,步出医务室大门,君仪很小心的四处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