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仪，你在生气吗？”赵卓赶上来，局促地揉着手。
君仪摇头，却没有看他。
“我……我……”赵卓从未经历过性爱，本来也算伶俐的口才变得结巴起来。
君仪站定脚，转过后，淡淡一笑：“没关系，你也不用担心，我一点都没生气，真的……不过，都是男人，你也知道的……你那里也……还硬着吧？……我想，我们都需要尽快解决掉。”
他加快了步伐：“我去下浴室。”
赵卓迟疑了一下，也跟了出来。
在公众浴室里，赵卓显得特别局促，特意找了个离君仪的隔间特别远的位置。
君仪隔着整个澡堂雾气迷蒙的空间，默默望了他一眼，关上了隔间的门。
水声在耳边密密响起，君仪靠在瓷砖的墙上，将手伸向了自己的下身，握住了保持着半抬头状态的欲望。
“唔……”他咬住嘴唇，压抑着喘息，加快了速度，将积压的情欲快速发泄干净。
白色极度愉悦的光芒闪过，他喘息着浑身无力的沿着墙壁滑下，半蹲在浴室里，心里闷闷的。
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该空白的思绪却快速闪过了很多过去的镜头。
在家里那简陋狭窄的浴室里，一边流泪一边清洗着被哥哥强暴的身体，心中充满了绝望。
在华丽的浴缸里，他放松着身体，靠在赖悠宇身上，一边享受着他高超的技巧撩拨着情欲，边思考着如何可以让这个男孩彻底放弃自己。
被苏乔伟强暴后，浑身剧痛地缩在酒店的浴室里，一边清理着身体里的污渍，一边痛得几乎魂飞魄散。
都是浴室，都是经历情欲后的镜头，但面对的人是多么的不同。
赵卓居然会在这么紧急关头刹车，他根本没想到。也没想到最后居然要他自己缩在公众浴室里，隔着隔断的矮墙，压抑的解决掉自己被他撩拨起的情欲。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但是，在失望之余，君仪心底居然有种淡淡的喜悦。
赵卓毕竟跟那些曾经占有过他的人不同，他尊重他，爱护他，他可以为了他而压抑自己的情欲。这是应该值得庆幸地事情，他得到的是一个真心为他着想的情人，虽然这个情人有时候会显得不解风情。
君仪叹着气，扶着墙壁站起来，开始洗涤起自己的身体。
从浴室回来时，发现赵卓已经出去了。是故意躲避着，以免他尴尬吧？
君仪默默地在蚊帐里悄悄换掉了被体液弄湿的内裤，仰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蚊帐顶棚。
赖悠宇的脸突然清晰地闯入他的脑海，仿佛是回到了被他压在身下的时刻，他一脸情欲激荡的模样：汗湿的头发，轻蹙着的眉头、火热的嘴唇、深邃的眼睛、热情的抚摸、急切的抽动……
身体在经历了半途而废的情欲之后，居然会自动怀念起过去满足自己的身体，君仪不禁为自己越来越淫荡的身躯感到失望羞愧。
君仪窘迫地甩了甩头，将赖悠宇的影像从脑海中甩出去，狼狈的抓起一本课本，逃避般的飞快冲出了宿舍。
30
从那天开始，君仪发觉他根赵卓间有什么正在逐渐发生变化。
当他的视线停驻在赵卓脸上时，他会不着痕迹地、默默将视线移开，避免他们之间的眼神接触。
在平时单独相处的时候，也会刻意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到适当位置，避免着身体间的碰触。
就连上课时无意中手肘的碰撞，赵卓也会悄悄挪开身体，拉远他们间的距离。
他是不是介意着那天发生的事情？他是不是已经后悔了？！
君仪踌躇了半天，终于鼓足了勇气，在晚自习下课的路上，低声问身边默默走着的赵卓：“最近……你好像有些躲着我……”
赵卓那边沉默了一下。
“对不起。”
君仪一愣，为什么道歉？
赵卓的脸在黑暗中有些模糊。“其实……我不是要躲你……我是躲我自己。”赵卓侧开头，躲避着君仪的探视，“上次、上次那件事情之后、我……我有些变了……看到君仪，我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你那种……那种妩媚的样子……我害怕自己会忍不住。”
赵卓紧紧攥住的书本都有些变型。“我怕我忍不住会把你再次压倒，会做出……做出那种事情来。君仪，对不起，我、我没想到我原来……这么……这么下流……”
君仪心底暗自松了口气，却又被赵卓这么苦苦压抑而心疼，他伸手握住赵卓攥紧的手，“没关系……我都说过，要是赵卓真的想做，我没关系。”他顿了顿，轻轻加了一句，“只要你别嫌弃我放荡就好。”
“怎么会？”赵卓快速抬头，“君仪才不会放荡。君仪这么纯洁无邪，明明是我把你亵渎了。”他反握住君仪的手，“我看过这方面的资料，说……要是做的话，接受的那一方会很辛苦很痛……君仪这么单薄的身体，我不想让君仪受这种罪。但是、但是、让我……我做不到。……我还是摆脱不了男人的自尊和习惯……所以，君仪你放心，我会努力克制的。只要你不要靠我太近，我想我能克服。”
面对那么真诚的、怜惜而坚定的视线，君仪心里泛起了无言的苦涩。
赵卓把他想象的太好，太完美，太纯洁了。
要是让他知道他其实早就跟男人上过床，而且不止一次，不止一个，他会怎么想？
他一定会嫌弃他吧。──不、不止是嫌弃，甚至会唾弃他。他心目中神圣纯洁的男孩，其实是个为了金钱可以出卖身体的男妓一般的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