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
“额……”忽然她再次灵光乍现:“那又卖画,又卖伞!”她还就不信了。
“也卖过。”
“也卖过?结果呢?”
“一样也卖不出去。”
“……”骆蝉衣无话可说,无形的空气中幻化出一个大大的惨字,印在了他脑门上。
雨势始终不见停,天地间一片迷茫,无数雨滴摔在在地上翻涌冒泡,双双打湿了鞋面。
“阿嚏!”突如其来一个喷嚏,骆蝉衣感到周身发寒。
戴上了颈间的银铃项圈,她便和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众生一样,重塑骨肉之躯,五感俱全。
既吃五谷杂粮,就难免头疼脑热。值得高兴的是,她可以用法力压制伤病。
“拿着伞先走。”陆绝将伞柄递向她,显然是看出她受了凉。
她满不在意地摇头:“我誓与五十两共进退。”
他无奈,不再劝,转头看向别处,忽然眼神定住了,专注地盯着一个方向。
她随之看过去,只见远处迷蒙的雨雾中出现一道身影。
那个身影不太高,体态窈窕,是个女子。
她没有打伞,似乎也不着急避雨。就那样一步步走着,步伐有些僵硬,在这样的阴沉的天气里,显得有一丝诡异。
女子越来越近,她穿着一身鹅黄色锦衫,看得出早已经湿透,湿嗒嗒地包裹在身上,将身形勾勒地凹凸有致。
头上
原本精巧的流云髻已经塌了,珠钗也滑落在耳边,鬓发湿乎乎地黏在脸上,狼狈至极。
“姑娘,你这样淋雨很容易生病的。”骆蝉衣对着几步远的女子说道。
这真的是良心规劝,毕竟不是谁都有法力抵御伤寒。
女子停住了脚步,看向了他们,她的脸色泛白,神色有些伤感。
又垂下目光,看向他们脚边摆放的画卷,轻轻开口道:“卖画的?”
“嗯。”骆蝉衣说道:“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你先找个地方避雨吧。”
“雨天卖画……”女子忽然扯了一下泛白的嘴角,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怎么有人比我还痴。”
她走了过来,低头扫过一幅幅画,“画的倒是极好,家父向来喜爱这些,都卖给我吧,你们送到城南宋府。”
她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钱袋,连同袋子一起交到了骆蝉衣手上。
骆蝉衣有些惊喜,打开来看,是整整一锭银子,她转头看向陆绝。
“太多了,没钱找给你。”陆绝看着那女子道。
她微微摇头,目光流露着失意:“不必找了,原本这钱……想给他买把新折扇的……可他没来。”
骆蝉衣一听之下,基本猜出了大概,这落魄女子原来是在等她的情郎,可惜情郎没等到,却等到一场倾盆大雨。
难怪女子脸上挂着无处遁形的悲伤。
骆蝉衣安慰道:“也许你等的那位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此刻正心急呢。”
女子看出了她的善意,对
她苦涩一笑:“早就不是头一次了,明天,他又会站在我面前赔礼道歉,说着下不为例的话……”
“……”原来是痴情玫瑰薄情郎。
女子看了眼陆绝,又看向地上的画:“收摊吧,不来的人,永远都不会来了。”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陆绝:“明日午时前送到。”
女子点头,转身离去,萧瑟的背影与这苍凉的雨幕融为一体,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