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绝不再理会,与骆蝉衣相互搀扶,走向大门。
二人身后是一片坍塌的房屋,和明暗交错的火焰,谁能想到今晚之前这里还是华丽的庭院。
杜老爷身形一垮,打量了四周,又看向昏迷的女儿,双眼空洞,竟然放声大笑起来,眼角满是辛酸泪。
——
离开杜府,陆绝与骆蝉衣一路疾行,她们身上都有伤,走得磕磕绊绊。
出乎意料的是,路上竟出奇得顺利,二人一路向东,来到一片野树林。
凛冽的
寒风穿过树林,如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月色也不清透,影影绰绰的。
忽然,陆绝的脚步收住,握着骆蝉衣手臂的手也下意识地攥紧了,眼睛紧紧盯着前方黑暗处。
骆蝉衣也凝神去看,却只能看到前方混沌一片,隐约有许多模糊的黑影,像是人,又不像。
陆绝此时已经认出了什么,不再迟疑,立刻拉着她调转方向。
“陆绝!”
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听距离只有百步之遥。
而且这声音骆蝉衣认得,正是要出五百两黄金买混沌玉的锦衣人,上次劫持杜晴夏,绑走陆绝的那伙人就是他的手下。
若是陆绝推断没错的话,他们都是璟安王的人。
而这个璟安王权力滔天,为了得到益寿延年的混沌玉,已经有点丧心病狂了。
锦衣人不疼不痒地冷笑了两声:“差点就成了烤乳猪,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早一天交出东西,早一天享福。”
陆绝并不理会,拉着骆蝉衣,朝着反方向继续奔逃起来。
听到他们逃走的脚步声,锦衣人轻蔑一笑,仿佛一切已经志在必得:“身体真好啊,烧成炭了还能跑。”
陆绝与骆蝉衣不知转了多少圈,两个人都已筋疲力竭。
眼前是一处坟地,陆绝将她拉到一个坟堆后面,示意她躲起来。
他累得气喘吁吁:“他们把林子都包围了,我去把他们引开,你先别出来。”
骆蝉衣一把拉住他:“怎么引,你现在浑身是伤,你
跑不过他们了,陆绝,我们能不能别分开?”
陆绝沉默了一瞬,眼底尽是挣扎:“不分开,只怕……”
他最后握了握她的手,像是在告别,不由分说起身便跑开了。
浓重的夜色中,骆蝉衣听着他的脚步由近向远,步伐早已不是平时那样轻细,很沉很重,深一脚浅一脚,仿佛随时都会跌倒。
他这个人,像条老纤绳一样又轴又拧,遇到事总是自己一个人扛。
她沉重地吐出一口气,立刻催动意念,法术也该恢复了吧,她怎么可能安安生生躲在这里,看着陆绝去当靶子?
“你就省省你那点法力吧。”
声音突然从她身后冒出来,骆蝉衣被吓得几乎跳起来,要知道这里可是坟地!
“白,白无常……大人!”她喘了口粗气。
“放心吧,生平册在大人手里握着,他想死哪那么容易。”白无常捋了捋面前的刘海。
骆蝉衣望了眼陆绝消失的方向,听白无常这么一说,才稍稍安了心。
“你怎么来了?”她心有余悸地笑了笑:“我还以为是谁从里面跑出来了!”
白无常抱起了手臂,斜眼瞪着她:“你问我怎么来了?你怎么不问问,你法力尽失冲进火场里,怎么还好端端出来了?”
骆蝉衣一愣,恍然大悟:“你……原来是你帮了我,我说怎么房屋压下来后,我像是被一团凉气裹住,又把我带了出来……原来你早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