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可以,但我不会起誓。”
陆绝看向杜晴夏,目光清冷:“你想怎么做,都随你。”
说罢他侧头看向骆蝉衣,与她眼神示意,伸手去扶她。
骆蝉衣推了他手臂一把:“你先回去,我还要看看杜小姐的伤。”
陆绝点头,先行走向了密室方向。
“陆绝!”杜晴夏不甘心地叫了他一声,可对方没有任何反应,脚步都不曾慢一点。
“晴夏啊,你快把刀子放下,”杜老爷被人从地上搀扶起来,哄着她道:
“你听爹说啊,他答应不走了就好,感情总是要慢慢培养的,以后爹什么都听你的,走,咱们赶紧去包扎伤口。”
杜晴夏失魂落魄的怔愣在原地,目光低垂着,握着匕首的手也垂在身侧。
骆蝉衣看着他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伤口要包扎,有些话我也要说,杜老爷,杜小姐,我虽是个外人,但这些日子听到也看到了,从当初你们拒婚到今天的逼婚,在你们心里,从来只在意自己,可曾动过半点念头替陆绝想一下。”
杜晴夏握匕首的手向后一躲,避开了杜老爷的手,不肯乖乖交予,她瞪着骆蝉衣道:
“什么叫我没替他想,跟我成亲,还能委屈了他?”
“陆绝是个人,不是一个物件,不喜欢就丢了,后悔了再捡回来,他有自己思想,有自己要做的事,杜小姐若是真喜欢他,就不该妄想以婚姻的名义囚困住他,于你,于他,都是不
公平的。”
她说话间,杜老爷一直在向她递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了,生怕她再刺激到杜晴夏。
但骆蝉衣并没有如他所愿,她就是要说,替陆绝说。
是,陆绝话少,从来不说,可不代表他不会失望,不会心寒,他话少,不代表可以任人宰割。
杜晴夏突然举起匕首,朝着骆蝉衣的方向:
“你只有一句话说对了,你就是个外人,不过是个外人,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插手。倒是你自己,一直赖在陆绝身边,你自己没有家吗?”
骆蝉衣挺直了胸膛,下巴微微扬起,淡漠地看着她:
“我是他的债主,我想跟一天就跟一天,想跟一年就跟一年,这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也轮不到你过问。”
“债主?他欠了你多少银子,是不是我替他还了,你就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杜晴夏已经无法像刚刚那样站得笔直,她的肩膀向内含着,身躯也越来越伛偻,看得出来是在痛苦地支撑着。
“你们就别说了,”一旁的杜老爷急得就差满地打转了:“听话啊晴夏,先治伤,咱们有什么话以后再说,骆姑娘,你快给晴夏包扎吧。”
骆蝉衣看向杜老爷:“你放心,只要她不再动刀,一时半会不会有事的。”
“你说话啊,是不是还了你的钱,你就马上滚?”杜晴夏恨妒地瞪着她。
骆蝉衣看向她,轻轻哼笑一声:“你以为我愿意呆在这儿,只怕我前脚一走,陆绝
一刻也不肯多留。”
闻言,杜晴夏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顿时怒火攻心,浑身抖得更加厉害:“是哪个给你的底气,你凭什么认定他离不开你?!”
骆蝉衣气定神闲地看着她,笑而不语。
“说话啊,我就问你,你哪来的底气!”杜晴夏突然激动地咆哮起来,身形也随之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可恨,太可恨了!
就算她真有这份底气,也不该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她杜晴夏眼睛又不瞎,陆绝对骆蝉衣一举一动有多在意她不是看不到,可笑的是她从前还只当他们是朋友,难怪自己的亲爹都嫌她蠢笨。
今日,如果骆蝉衣执意要走,就算她杜晴夏把自己千刀万剐,陆绝也不会停留半刻。
原来,这件事的关键不在陆绝,而是这个女人。
想到此处杜晴夏心中一横,她更加用力的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当即用尽全力挥动起来,恶狠狠朝着骆蝉衣劈了过去。
这一刻,她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只要这个女人活着,她永远也得不到陆绝的心,没有陆绝,她活着也就没有意义了。
骆蝉衣就站在两三步远的地方,只见对面的杜晴夏身体猛地一震,忽然朝她挥起了匕首,那一瞬间像只张牙舞爪的母豹子。
但只有那么一瞬,还未等骆蝉衣反击,下一刻她的身形自己就垮了下去,一下子扑到在地上,手中的匕首也脱了手。
骆蝉衣反应极快,飞起一脚,
便将那把匕首踢飞了。
但随即她就有些后悔,立刻扫了一眼周围人,好在他们注意力都在杜晴夏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她是用那只包裹严实的伤脚灵活利索地将匕首踢到了远处。
这个时候幸好陆绝不在,不然想要瞒过他的眼睛就够呛了。
杜晴夏扑在地上,满身血迹与灰土混在一起,狼狈至极,她倔强地昂起头,咬着牙恨恨地瞪着骆蝉衣,如同在看一个杀父弑母的仇人。
骆蝉衣垂眼俯视着她,不紧不慢道:“想杀我,先站稳再说。”说罢她转身去往密室方向。
“哎,骆姑娘,”杜老爷一边去扶杜晴夏,连忙抬头叫住她:“你不能走啊,晴夏身上还有伤。”
骆蝉衣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另请高明吧,给她治伤,只怕我比她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