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了……”杜老爷有气无力道:“你回去吧。”
杜晴夏仍旧是一头雾水,但好在老爹没有继续责怪她,也算是默许了她的作为,心里稍稍安了心,于是道:“爹,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这就去准备些吃用,给他们送进去。”
杜老爷没有应声,依旧双目无神地躺在摇椅里,摇椅已经不再摇动,他也一动不动,像个假人一样。
杜老爷的异常,杜晴夏虽然看在眼中,但思来想去还是无法理解,转头也就抛在了脑后。
她亲自准备了席子被褥和一些吃穿,支走了厨房附近所有的下人,开启了密室。
随着铁链沉重的声音哗啦啦地响动,石门转开,从里面里面散出明黄色的烛
光。
密室中没有掩目的屏风,唯一的隔断是用水晶珠帘作为掩映,因此杜晴夏迈进密室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床榻上坐着的两个人。
他们就坐在床边,陆绝裸露出后背,骆蝉衣则是坐在他身后替他上药,见到她进来,陆绝连忙拉上衣服遮掩起来。
“杜小姐,你来了。”骆蝉衣手里拿着药看向她,与她搭话。
然而杜晴夏此时并不想与她说话,一句也不想说。
她忽然想到老爹刚刚的话:你觉得,他与骆蝉衣只是朋友?
她握紧了手中的端盘,上面盛放着给陆绝准备的衣裳和治伤的药,此时忽然发觉格外得重。
密室门口还堆放着没来得及拿进来的被褥和席子,密室一事不容传扬,她也不敢让下人们上手,那些东西是她整整跑了四趟才搬过来的。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做这种粗活,大冷的天里,生生出了一身汗。
可是,陆绝是她的未来夫婿,他的一身伤却由别的女人上药,见到了她反而生分的遮掩起来。
这种感觉极其的不好,甚至让她想起了当初知道孙眠有很多女人的那一刻。
骆蝉衣看向她手中的东西:“还备了衣裳,杜小姐真是细心,他这一身确实穿不了了。”
“你们哪来的药?”杜晴夏盯看着骆蝉衣,面无表情。
骆蝉衣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药瓶:“竹篓里恰好备了一些药。”
像陆绝这么倒霉的人,受伤不断,而且每次伤得都不轻,怎
么可能不随身带着药。
“难道比我的药还好?”杜晴夏的目光从骆蝉衣身上离开,又看向陆绝。
这阴阳怪气的味,傻子也能听得出来,骆蝉衣一下子有些莫名其妙,但细想一下,八成是刚刚给陆绝上药,让她吃醋了。
不过真不是瞧不起杜晴夏,这个事要是换成她,还真搞不定。
陆绝的一身伤是不伤及性命,但可都不是刮刮蹭蹭的小伤,这种深伤口,要是没点医术底子根本不行。
“都愣着干嘛,送到门口的东西还要本小姐去搬?”杜晴夏转身走向黄花梨大案,将手中的端盘撂了下去,放置的声音并不轻,隐隐带着一股无名之火。
陆绝此时站起身来,身上依旧穿着原本那件千疮百孔,沾满血污的底衣,有些吃力的抬头拨开珠帘,走到了小厅,目光看向密室门口方向。
杜晴夏转头看着他身上的触目惊心的血痕,顿时心疼地皱起了眉,向前一步挡在了她面前:“谁要你去搬,你这一身伤还不消停?”
呦呵,骆蝉衣微微歪头看着他们,这房间里就三个人,她自己不去搬,又不让陆绝去搬,还不如干脆指名道姓呢!
陆绝垂眼看着杜晴夏,面色有些沉冽:“她脚还伤着,你想让她搬?”
杜晴夏表情微微怔了一下,转头看向骆蝉衣,见她正抬起自己的一条伤腿,观摩着上面的绷带,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刚刚杜晴夏情绪上头,要不是陆
绝提起,她真是忘了骆蝉衣的脚断了,不过看她的神采和姿态哪里像有伤在身的模样。
“好了,”她推了一把陆绝,但丝毫不敢用力,只作阻拦的意思,满脸冤种的表情看向他们二人:“你们都有伤在身,我去搬,我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