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是周叔亲儿子。你这样说,不怕他听见啊?”温蓝压低声音。
“我怕什么?”程一曼冷笑,“他难道还敢冲我吼?大不了一拍两散。”
这是她真心话。
说实在的,她确实也无所谓了。
女儿都结婚了,有了那么好的归宿,儿子也有了对象,也快了。
而且女婿对她女儿又好又有本事,她自己手里的产业也很丰厚,确实没必要再那么殚精竭虑了。
其实这些年她也有些厌烦了。
周崇岭心思太深,话不多,和她的性格实在不搭,大多时候是她缠着他说话。
老是讨好别人,真不是她的性格,无非是为了生活。
她狠狠吸了口烟,眼神放空,想起自己这半生,觉得挺悲哀的。
第一任丈夫人品好,性格也好,奈何不是一路人,第一个男人……周崇岭……
程一曼想了想,没办法说清自己和他之间的纠葛。
她奈何不了他,却不得不讨好他。
程一曼摇摇头,不去想这个事儿了。
可说到底,周乾也是他亲生儿子,虽然他儿子很多,但自己的亲儿子死了,竟然这样无动于衷,程一曼也实在想不通。
想来想去,只能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官声了。
周乾的名声早就烂了,在周崇岭这里,这个儿子就成了一个弃子,想来也是悲哀得很。
可怜褚红还嚷着要见他,殊不知这人就是铁石心肠。
可能他早就和江景行通过气了,江景行出面料理周乾的后事时,他人都没出面,把自己给摘得干干净净。
这两人倒更像是父子。
程一曼其实也挺担心温蓝的,江景行这人城府很深,怕她有朝一日降不住他。但是观察了一段时间后,觉得他对温蓝倒真是另眼相待,也渐渐放下心来,对他的态度也好转了。
“你呢,最近工作还顺利吗?”程一曼问温蓝。
“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程一曼一瞪眼。
她向来雷厉风行又刨根究底,和温蓝的为人处世原则大相径庭。
温蓝只能在心里叹息,又不欲跟她争吵,只能换了套说辞:“事业上升期,各方面趋于稳定,但也没有太大的突破。”
看到程一曼皱眉,温蓝又镇定地加了一句,“革命还未成功,同志仍在努力。”
意思是,您别问了,问了也没结果。
程一曼果然皱着眉思忖了很久,然后说:“说了一堆,结果全是废话?”
温蓝心道:您还真真相了。
她就是在敷衍她。
当然,这话她不能当着她的面儿说出来。否则,以程一曼的火爆脾气,非削她不可,江景行在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