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看到江景行对她温柔地笑了笑,她忙转开目光。
“谢谢。”她捧起茶杯小小地抿了口。
“跟我这么客气?”他在她对面的沙发里坐了,叠起一双修长的腿。
在家里,他穿得很居家,看上去斯文而无害,鼻梁上还是戴着他习惯戴的那副细金边眼镜,上身只着一件宽松的高领毛衣,袖子随意地挽到了肘弯里。
和那张精致斯文的面孔不同,他身材高大而瘦长,手臂结实,一条青筋顺着腕部延伸到肘弯的地方,散发着让人迷乱的荷尔蒙。
“年底不打算回去吗?”江景行问她。
温蓝没想到他会跟她搭话,说:“已经买好票了。”
“回老家?”
“看我外婆。”
“你老家是……”
“h城。”
“那有点远,可能要在车上过夜,路上要小心。”
“嗯。”
之后他没再跟她说话,打开电脑坐在一旁开视频会议、翻文件,四周只有他手指翻过书页的沙沙声。
到了后半夜,窗外又开始下雪,纷纷扬扬的,像鹅毛,像棉絮,扑在玻璃上又很快融化成了蜿蜒而下的水。
“不去睡觉?”江景行走过来,把一杯打好的咖啡端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他应该是开完会了,电脑合上搁在一边的茶几上。
她抱着膝盖抬头看他,眼眸儿清润水亮,可到底是有一点不服气在里面的:“你不也没睡?”
但是,不服气归不服气,又因忐忑式微而略有些底气不足。
江景行真觉得她挺可爱的,也比平时要多几分耐心:“我还有工作。”
她抿了抿唇,感觉他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你可没事儿。
敢情就他干的是正事儿,她就是无病呻吟?
“心情不好,睡不着。”她说。
他端过那杯咖啡抿了口,淡淡看她,唇边噙了一丝笑:“要我开解开解你?”
他的眼神好温柔啊,哄小孩一样的语气。
她莫名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眨了眨眼睛,又移开了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那个吻的原因,她没办法像以往一样的心态对待他了。因为这个吻,莫名让彼此的距离拉近了一大截,这种陌生感在无形消退的同时,又另有一种尴尬油然而生。
总感觉他一举一动都特暧昧,像是在跟她调情。
她低头玩了玩手指,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她看到他摆在客厅尽头那架乳白色的钢琴,问他:“你还会弹钢琴呢?”
“不怎么弹。”
“那为什么摆在这儿?”她好像跟他较上了劲。
他喝一口咖啡:“装饰品。”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您也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