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抿了抿嘴唇,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水泥路的尽头是一段泥泞土路,面包车走在这条土路更加颠簸。
钟离几次撞到车门,有两次差点碰到玫瑰花,钟离及时抢救回来,没让玫瑰花受一点伤害。
土路两旁长满杂草,越往深处走越荒凉,开到最后已经看不到人户,钟离心情也越来越低落。
沈怀扭头瞥一眼面色惨白的钟离,沉默片刻,开口:“马上到了。”
钟离偏过脸,神情呆滞地望一眼沈怀,似乎还在消化沈怀这句到了是什么意思。
几分钟后,沈怀将车停在一块小平地,松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钟离坐在副驾驶,疑惑地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发现墓碑。
她迟疑地解开安全带,一手抱着玫瑰,一手推开车门。
沈怀绕到后备箱,从里取出镰刀、瓷盆、锄头大步走向一块小山坡。
钟离满脸迷惑地望着沈怀的举动,直到看到他借着一块凹凸处爬上那个小山坡,双手扒开附近的杂草,缓缓露出一块石碑,钟离才意识到那块小山坡埋葬的是沈溪。
钟离当场眼红,她脚步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一步。
沈怀拿着镰刀动作娴熟地砍掉墓碑附近的杂草,杂草长太深,将整个坟墓遮挡得严严实实,如果有人第一次见,一定不会发现那个小土堆埋了一个人。
见钟离痴痴站在原地,沈怀砍掉一棵牢固的杂草,扭头问钟离:“要帮忙吗?”
钟离连忙擦掉脸上的泪,将玫瑰花小心翼翼放回车里,朝沈怀走过去。
她踩上凹凸的坎时,沈怀递出手拉了她一把。
他手很宽大很热,握在手里安全感十足。
钟离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一个晚上。
高中第一个寒假,钟离跟沈溪在外面玩很久,她送沈溪回家,送到家门口,她背着包往回走。
沈溪最开始住在一个老小区,有一小段路没路灯也很少有人经过,那段路她走了快一年,很少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没曾想她那天运气很差,居然碰到一个疯子,她刚转角走进巷子就被疯子扑上来,将她摁在地上,发了疯地扯她的衣服。
疯子力气很大,身上脏兮兮的,留着又长又臭的长发,是这片有名的疯子。
钟离挣扎着叫人,刚叫一声就被他捂住嘴,下一瞬钟离鼻息里全是恶臭,下水沟里的味道。
她发了疯地想要挣脱疯子,却被他一把揪住衣领甩开,如同一片纸风筝被扔出一段距离。
钟离尾椎砸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疼得她不停蜷缩身体。
疯子却像找到什么好玩的事儿,笑容诡异地朝她走来,抓着她的衣领还想扔她。
钟离疼得动弹不得,本以为她会死在那个巷子,没想到跟朋友聚完会的沈怀回来撞见这幕一脚踢开疯子,伸手将她扶起来。
那片很黑,他并没看清钟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