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托大:“不了不了,我一会儿还有事,你陪你老公去吧。”说完抓起桌上的购物袋飞快溜了出去,生怕慢一点被人砍似的。
迟溪:“……”
她喝了口水,走到蒋聿成身边拍拍他肩膀:“你把我朋友吓走了,我下午的购物计划泡汤了,你说怎么办?”
“我陪你逛。”他将报纸随手合上,扔到一边,起身牵了她。
迟溪笑着反牵住他,在他掌心勾了勾。
他诧异地望向她:“这里可是公司,不摆你冷酷女总裁的架子了?”
“我什么时候摆过冷酷女总裁的架子了?”迟溪好笑地望着他,身体斜斜倾倒过去,瞅着他,吐气如兰,“我在你面前,不一直都很温婉可人吗?”
她模样端庄温婉,淡妆浓抹都相宜,穿着白色职业套装大气而雅致,可笑起来就有几分小女人的狡黠。
蒋聿成笑看了她会儿,捏一下她的耳垂,拉着她往前走了。
迟溪被他这样拉着,干脆全身心放空,把全身的重量全交到了他手上,有种懒洋洋的舒适感。
蒋聿成走了会儿,回头不咸不淡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拉的不是老婆,而是一个超大号的行李箱呢。”
“嫌弃你可以松开。”她笑。
“松开?好让你去找小鲜肉?你以为我有这么傻,投入十几年才追到的老婆,让给别的男人?除非我死了。”
迟溪伸手去打他肩膀:“有病啊你,动不动死不死的?不吉利!”
“你不向来不信这个的吗?”
聊着聊着就去了步行街上逛,可逛了半个多小时也没什么意思。沿街虽然商铺林立,大多是卖货品的,大同小异,以前也来过很多次。
迟溪对买衣服逛街的兴趣也不是特别大,不像芮玲玉和迟嘉嘉,冲进商场好像进了快乐老家,乐不思蜀,她始终不能理解。
“我好像年纪越大越不喜欢购物了。”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忽然感慨地说,“年轻时还有点兴趣。我这是步入中年的征兆吗?”
“老阿姨们更喜欢逛街,你这应该是个人原因。”
迟溪蹙着眉头看他,上下一瞟,有点不满的样子:“你不应该安慰我,我还年轻吗?你这算是什么狗屁话?!”
蒋聿成笑了。
他们后来去了太平山那边的疗养院。虽说是疗养院,其实就是本市最大的私立精神病院。
从外面看,高墙大院,氛围凄清,因常年风吹雨打而生锈的栅栏仍坚固地挺立着,深深扎入脚下的土壤。这样寂静,有些不太符合这座城市的气质。
迟溪见过太多的热闹,也见过万人空巷的寂静,可每次来到这里还是会感觉毛骨悚然。
“我妈妈以前住在这里,后来,她离开了。”她说。
蒋聿成没有应。
离开了的意思,他比谁都清楚。
当年他父亲,就是“离开”了,徒留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