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我就是在想,你身上有阿昕的味道,已经教训完她了吗?”
帕德怔了怔,好不容易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搜寻出“教训”这个词的由来。他当然早就把随口说的话给忘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记得那么清楚。啧,绝对有问题。他挑了挑眉:“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我当然要关心了!等你教训完她之后,就把她让给我吧!我想养她!”熊孩子眼睛亮闪闪的,越说越欢快,还咽了咽口水,“我喜欢她做的食物!她做什么我都喜欢吃!以后我天天给她打猎,逗她开心,什么事都听她的,就每一顿都能享受她做的好吃的了!哈哈哈!”
帕德的眼睛微微一沉,慢慢地牵了牵嘴角:“噢,是吗?”
熊孩子还在傻傻地想象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越想越觉得高兴,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捅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马蜂窝。然后,某人迅速地移到他身后,把这个熊孩子掀翻在地,踩在他背上,再一次把他像只乌龟一样钉在地上。
“帕德你干什么?!为什么突然翻脸啊!我说错什么了?”法恩不死心地扑腾起来,遭到了毫不留情的镇压。
“雌性又不是食物店的厨师,为了吃东西而结婚,啧!”尼维尔嘲笑着某人的无知——终于也轮到他来嘲笑他了,“而且,帕德刚结婚呢!至少得等上半年才能离婚吧!就算他和阿昕离了婚,你也不能马上就娶,不然你们还怎么出门见人啊,会被嘲笑到死的!”
问题不在于结婚、离婚的时间的长短吧!他们俩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雌性究竟意味着什么?不管谁惦记、为什么惦记,那都是找死啊!林斯按了按太阳穴,再一次忍不住叹息:智商不够用的猪队友简直太令人发指了。这两个家伙,一不注意简直就是每天都求揍的节奏啊!
觉得“离婚”这个词实在是非常刺耳的帕德停止继续“虐待”法恩,把看热闹的尼维尔揪了过来,一连踹了好几脚才解恨。
叫嚷、辩解、冷哼响成一片,让原本非常安静的角落变得异常热闹起来。林斯站在一边,随意地扫了扫周围。幸好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没什么人经过。不然,雪豹联盟好不容易通过擂台赛建立起的强者形象,大概就会被这几个家伙毁灭得差不多了。白发琥珀眼的青年深深觉得,与其在这里玩玩闹闹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家帮自家雌性的忙,干干活呢。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于是,他无视了某两个自讨苦吃的人,转身要走。
帕德终于停了下来,在法恩和尼维尔身上补了两脚:“阿昕是我的,你们少打她的主意。现在,给我滚!三天之内,别在我面前出现。”
“我的那顿饭呢?”尼维尔不愿意放弃好不容易交换来的机会。
“我也要吃!回头补猎物给你!”法恩哼哼唧唧地说,音量比平时小了不少。
帕德眯起眼睛,突然笑了起来:“你们还敢提吃饭的事?”
“那三天之后我再去吃。”这是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尼维尔。
“我,我到时候也一起去。”这是明显有些心虚的熊孩子法恩。
帕德看着他们俩离开,瞥向林斯:“去打猎吗?”
“早上不是刚狩猎完吗?现在天气热了,肉也存不住。”
“顺便去采集点别的,野鸟蛋、水果之类的。这些雌性喜欢吃的东西,你比较熟。”
林斯似笑非笑:“这两天,你和阿昕跑到哪里去了?终于和好了?”
“去了我的石屋。”帕德坦然地回答,嘴角翘了翘。石屋,是他守在心底的秘密,也是他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当时,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本能地就想往自己觉得最安全、最想去的地方跑。而他又舍不得和她分开,想说出那些翻滚在心里的话,想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之后,不管是之前观察她的生活所积累的愤怒、焦躁,还是当时猛地窜出的纠结、内疚,都越变越淡。那个时候,他才隐隐约约发现:那些汹涌起伏的情绪其实都并不重要,能和他的雌性这样亲密的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由此,他也确定了她喜欢自己,眼睛里有自己,没有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事了。
傍晚,当帕德和林斯背着满满一藤篓的水果、植物块茎、野鸟蛋回到家时,发现尼维尔、法恩正在院子里收拾木柴。
“你们俩……”帕德轻轻地哼了一声,“不记得我今天说过什么吗?”
“是阿昕和克莱梅叫我们来的。”尼维尔赶紧解释。
“是啊,叫我们来吃饭。”法恩接了一句,抱起木柴一溜烟地闪进了屋里。
帕德盯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今天他似乎哪里不对劲,心里渐渐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回来了。”正在厨房里的齐昕支开窗户,揉了揉红红的眼睛,笑容却异常勉强,“正好,帕德,我刚刚听克莱梅说了一件事,想问你是不是真的来着。”
“……什么事?”不祥的预感,似乎要成真了。
“我听说——”齐昕脸上的笑变得越来越黯淡,连说话也变得越来越艰难了,浑身就像是被沉重、不安的情绪笼罩住了似的,“你之所以娶我,是因为我在雌雄大会上无视了你,所以你要给我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帕德转过头,眯着眼睛看向立刻收回了迈出门的脚、躲在克莱梅和尼维尔身后的法恩——肯定是这家伙说漏嘴的!还敢说没惹祸!!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