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装聋卖傻。
“我知你不会办无辜之人,那琨州知府表面虽是为官清明,实则贪利妄为,确是该办。去年琨州修建河道,三哥在户部,这中间怕不知藏了多少猫腻儿。不急,慢慢审,总有人会说话。”那人一展鸦青色衣袖嘴噙冷笑眸光略深。
他与季桓对视一眼,默契一笑。
顿了一顿,他转头将季桓上下打量一圈,有丝玩味的说:“不过能得你季大人‘特殊关照’的琨州知府算一个,那小小的淄县县丞倒也算一个。”
季桓笑笑,自然知道刑部那边的消息这人了如指掌,便也坦然道:“朋友之托,且与他本身干系并不大。”
那人点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声音里带了一丝调笑:“都御使燕家?”
季桓估计楚明昉在刑部透漏女儿在燕家为妾并托人带消息的事早有人报给了这人,便扯了扯嘴角给他一个似是而非的表情。
“那日父皇说要赐婚之时,我倒见燕安华在一众人后面露期待,听说燕家如今还有一个女儿待字闺中,想必也是闻名了你的风采呀。”这话调侃味道极浓,可见两人十分熟悉。
季桓复给那人和自己各倒了杯茶,手指在方桌上轻轻敲击:“燕家有五个儿子,其中两个在军中。”
那人眼梢微挑,神色严肃了一些,声音却还透着一丝慵懒,想了一想道:“端阳节竞舟时他们一人在三哥队里,一人在老六队里,不过当时是统一分配还是自主选择也不好说,这近一年倒并未发现燕家是哪一列的,在通州,燕家倒或可一用。
现在嘛,还是等一等,况且燕安华为官多年,官场上这一套已然太过游刃,如同那些老臣一般,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松口的。这些人谨慎有余,却也魄力不足,几个儿子若是谨遵他们父亲这一路虽官职可保却也难成大事。”
啖了一口茶忽而又道:“你近来和燕家也偶有走动,怕是已将燕府的人都查了一遍,可是有什么不妥?”
季桓眉宇间有丝纠结,半晌却摇头:“暂时没有。”
那人也不再问,外面传来几声轻响,他自背光处站起身,微弱的灯火映在脸上,莹如冠玉,隐约便是太子连翀的模样。
不,细细看来,竟是比太子连翀还要俊上不止几分。
他将下摆一抖,轻拍季桓肩膀仍是一副慵懒模样:“季大人的隐疾实非我能治愈,怕是心有所结呐。不若,我送大人两房侍妾试试,凡事要对症下药才好嘛。”
季桓脚下一个踉跄,脸色爆黑。
燕府。
楚宁当然不会知道这一个案子里还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更不知道这一场谈话无形的改变了她日后的路。
当然,即便知道她也顾不上,因为她现在也正日日的小心翼翼。
前日里,燕瑾跟沈芳菲说要让燕佳瑶养在楚宁房里,这一下沈芳菲算是将楚宁盯上了。她嘴里虽未敢明着拒绝,暗下总是不满的,因此楚宁最近的日子着实不怎么好过。
这日正是晌午的时候,罗衣突然来了浣秋斋,眉眼恭顺的说:“前儿个奶奶娘家里来了亲眷,听说姨娘琴弹得极好,想要见识见识,奶奶请姨娘过去一趟。”
楚宁回想了下,沈芳菲的娘家姐姐前日来了这她倒是知道,但自己应是从未在沈芳菲面前显露过会弹琴,最多也不过n久前的中秋宴上霍小环那个挑事精提过一嘴,但楚宁当时谢绝了,今儿怎么突然想起这出了?况且这大中午的,听哪门子琴?
楚宁留了个心,冲罗衣笑笑:“那容我换身衣裳就去,免得失了礼。”
“那姨娘烦请快些,奶奶那还等着呢。”罗衣催促道。
趁着换衣服的当儿口,楚宁悄悄跟寒丫交代了两句,这才带着青歌随罗衣去了。
到了揽月阁,丫头却说沈芳菲久等楚宁不来,身子乏了先午睡去了,让楚宁稍等。
楚宁知道这一个稍等怕是没小半个时辰不会醒了。这时候燕瑾不在府,旁人怕也都在午睡,想必也不会有人过来。当然,即使有人来了,心里也都明镜似的,正房奶奶对小妾有绝对管理权,别人也不能插手。
午时才过,正是一天里日头最毒的时候,楚宁很快被炙烤的冒了汗,青歌用袖子给她遮着阳,奈何作用甚微,片刻也是一身的汗。
约莫过了近两刻钟的功夫,楚宁被晒的口感舌燥,正准备装晕了事,罗衣自屋里打帘出来:“奶奶醒了,姨娘快请进屋吧。”
楚宁深呼吸一口,抬脚进屋。
里屋的炕沿处,对坐着两人。左首的是沈芳菲,右首的女子着散花烟罗衫和缕金挑线纱裙,眉眼间与沈芳菲颇有几分相像,正是她一母同胞的姐姐沈芳华。
前日里请安的时候楚宁就见过,这会儿忙上前施礼。
沈芳华笑得灿烂,话也说得好听:“哟,前儿个匆匆一见就觉得楚姨娘容姿过人,这会子细瞧,竟更胜几分。你们奶奶说你性子也是顶温顺的,是这房里最妥帖的人呢。”
温顺这是说人还是说狗
楚宁绽出个笑,看了沈芳菲一眼,回说:“那是奶奶抬举妾身了。”
沈芳菲笑笑没吱声。
沈芳华在一边续道:“楚姨娘的院子离这可远么,怎的走了这般久,看着一额上的汗,没的叫人心疼。罗衣,快去把我给你们奶奶带的百果汁端一碗来给楚姨娘解解热。”
中间没给楚宁任何插话的机会,罗衣脆生生答应一句,转身往隔壁去了。
楚宁忙道:“妾身怎么有这等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