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季桓有点咬牙切齿。
“呃”,小少女摸摸自己的脑袋,吞吞吐吐的道:“我就是问问她愿不愿意和你私奔嘛,可我说了我哥哥很好的哦。”
季桓猛地转头,凌厉的目光看得季馨月一缩,她心想这下完蛋了,哥哥要爆发了
然而许久没有声音,季馨月偷偷觑他一眼,却发现她哥哥青白的手指慢慢攥起,又张开,复又攥起。
她摇摇头,以为哥哥不会再说什么了,正准备偷跑的时候,却见季桓微微别开头,声音虽不大自然但仍旧清晰:“她怎么说?”
哎呀,这个问题!
季馨月努力又努力的回想了一下,然后很确定的给了哥哥一个答案:“她说——‘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高估了自己,到现在才码完发上来。
正文端阳(一)
说了“呵呵的楚姑娘这两日不太高兴,一则因为自那日见了季小姑娘之后她连连做了好几日偷跑然后被抓再然后被关黑小屋的噩梦,二是因为她正被命令着做一件自己不喜欢也不擅长的事情——缝制香囊。
这事的起因源于她给女儿缝了两件衣裳,说实话,虽然这近两年来她勤加练习,可有些事情到底要讲天分的不是,楚宁用事实证明她在这方面,天分真的很低。
不过自己女儿身上的东西,总希望是亲力亲为的好,因此楚同学最近都十分敬业,整日里拉着刘婆子和青歌不耻下问。
这天晌午她又在研究新的花样,正赶上燕小七过来。燕瑾盯着她的绣盘看了半晌,然后道:“恩,这个老鼠绣得不错,给爷也绣一个。”
楚宁手一抖,看着他牙疼的道:“七爷,妾身绣的是兔子。”
“”
燕瑾掩唇轻咳了两声,犹自镇定的说:“那也不妨事,反正爷既不要老鼠也不要兔子,香囊嘛,你看着给爷绣个简单些的就成。”
——关键是有难度的怕她驾驭不了,还是先从简单的来好了。
楚宁皱着眉往他腰间觑了一眼,燕瑾是习武之人,甚少挂这些文气的东西在身上,不过今儿腰间还真挂了一个。黑色的织锦缎面,五彩丝线所绘,绣着一只昂首欲啸的小老虎,香囊的端口用金线锁住,镶着几颗小小的宝石,这一看就是女子精心绣制的,七房里能将香囊做的如此精美又能让燕瑾如此张扬的带出来的也就只有沈芳菲了。
楚宁端详了一阵儿,由衷的赞了声,抬头不解的问:“七爷不是已经带了一个么?”
燕瑾瞪她一眼,脸色发黑:“我想再带一个不成么?”
当然成!楚宁暗下嘀咕,别说再带一两个香囊了,您就是再抬进一两房侍妾来也没什么不行的。
正要再说什么,身后的青歌忙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提醒道:“姨娘,过两日是端阳节呢。”
这一提醒楚宁想起来了,过几日就是五月初五的端阳节了,她给女儿准备了无毒香包、七色线和肚兜,倒不记得在这里男人们也是要带香囊的,而且里面还要装上白芷、川芎、芩草、排草、山奈等配成香料,以驱毒避邪。
楚宁咧咧嘴,不好说她压根没想起来应该给燕瑾准备,只好讪讪的道:“妾身是怕自己这蹩脚的针线活儿上不了台面,没的带出去损了七爷的颜面。”
“哼,你既知道那就绣的认真些。”燕瑾冲她发发狠撂下话就径自走了,只苦了楚宁这几日天天埋头苦干,手腕子都发酸。
楚宁本来想燕瑾可能就是那么个意思,她真绣好了双手奉上,那厮被巴结的心里得到满足也就罢了,未必会真戴,于是便恶作剧的选了个骚包的亮紫色,绣了个荷花的图案,当然以她的水平别人能不能看明白她绣的是荷花那得另说,但楚宁自己还是很满意的。
她心想燕小七要是真敢带就算他厉害,所以当燕瑾板着一张脸一袭深蓝锦衣站在她面前,十分严肃甚至小心的将香囊挂在腰间时,楚宁石化了一分钟
作为奖赏,燕瑾允楚宁跟着沈芳菲一起去看竞龙舟,这对楚宁来说倒真的喜欢的,不过她那会还不知道今年的赛龙舟是空前盛大的。
——竞龙舟,是端阳节一项最热闹最不可少的活动。
因今年开春后灾情总算得以缓解,圣上龙颜大悦,不适了很久的龙体也好了大半。太子有心让他的父皇好好高兴高兴,便提出今年的竞龙舟由他们兄弟几个亲自领赛。
当今圣上有八个儿子,最大的长子今年二十有七,最小的老八才不满十一。太子连翀序齿第二,今年二十有五,他说这话时御书房里除了身有腿疾的老大、抱恙在身的老四,还有年纪最小的老八外都是一个赛一个的英姿男儿,皇帝捻着胡须微笑,欣然应允。
——因此这一年上京城的竞龙舟可说是最为精彩热烈的了。
为了达到与民同乐的目的,皇帝并没有禁止百姓前来,只是命人在下面维持秩序,自己与一些陪同官员远远端坐高台之上。
这些人中还有皇帝未能参赛的三个儿子。
皇长子连晟自幼患有腿疾,行动有些不便,此刻坐在皇帝下首面无表情。
坐在他对面是个身着松青色团云暗纹锦衫的安静少年,二十岁上下的年纪,头微微低垂,看不清正面,然只见其侧面轮廓便要人倒抽一口气,真乃天人之姿!
这少年是皇帝的四子连棭,只是他此时脸色有些苍白,明显伤病未愈。
挨着他坐的不太老实时而还要探个身子朝皇帝笑一笑的是最小的八皇子连暻,这孩子不仅瞅着皇帝笑,还瞅着自己的师傅季桓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