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本没心情搭理燕瑾,待看到叶蓁蓁这幅神情时却又换了想法。
见燕瑾身上还带些许晨露的潮气,眼睛红红,显是一夜未睡。楚宁往他身边靠了靠,声音也尽量放的温柔:“七爷是来找妾身的么,怎的看来这般疲累,先进去歇一歇吧。”
燕瑾听她语带关切,又是少有的温柔之色,尽管知道是因有叶氏在场之故仍不由握了她的手,转身往院中去。
这二人说走边走,直把叶蓁蓁晾在原地,片刻才见青歌跑出来道:“真是不巧,我们姨娘说既然七爷来了,便不好留叶姨娘说话了,改日得了空,再去您那坐坐。”
叶蓁蓁咬咬唇,眉间显出一丝阴鸷,这个楚氏,还真是软硬不吃。
“七爷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等下可还是要走?”发现自己的手被某人握着抽不出来后,楚宁决定先问清这厮来意。
“恩,回来取个物什,便过来看看你。”
燕瑾拉着楚宁坐下,自怀里掏了个锦盒出来,“给你的”。
楚宁也不矫情,腾出一只手将盒子打开,是一颗玉坠。
楚宁拿起来在手心里细看,燕瑾看着她莹润白皙的颈项挑眉道:“恩,很好,和我上次给你的青玉簪恰好相配。”
楚宁的小心肝顿时一颤,青、青玉簪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切菜时不小心把手切了于是,单手打字,快抽筋鸟~~~
,妹子们发现错字多得话,我改天再该,今天实在不行了
正文季桓其人
楚宁心肝肝一颤,那个青、青玉簪么
燕瑾却忽地来了兴致,拍拍她的背脊:“带上来给我看看。”
“”
有什么好看的楚宁一步三挪的到镜前将坠子带上,侧过身来给他看。
燕瑾眯着眼睛微一扬下巴:“将我上次赏得那支玉簪,也戴上。”
楚宁背地里喊了一声娘喂,转身在梳妆盒里翻了几下,取出一支玉簪轻轻的插在发髻,却不上前,站在原地转脸对着燕瑾娇俏的一笑。
正应了那句话: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大约是楚宁少有这么笑意温婉的时候,大约今日的天气太好,秋香太浓,燕瑾心里猛然一动,然后柔柔暖化开来。
见他有起身上前的趋势,楚宁忙摘了簪子和玉坠迅速放到匣子里,几步过来扯了燕瑾的袖子低低的说:“七爷多日未回府了,又是一夜未合眼,现下趁着这功夫在妾身这眯上一会儿吧。妾身给您看着,时辰到了叫您。”
燕瑾本来还有丝奇怪她怎么戴了一下又摘了,看楚宁此刻略微小女儿的情状却笑了笑,心道果然女人都是喜欢这些东西的,这妮子的表现很有些拿人手短的嫌疑。
一想到这燕瑾自动将楚宁刚刚的行为理解成了不好意思,他心下暗暗得意,双臂一展,示意楚宁伺候自己更衣。
楚宁松下一口气,殷勤的替他将外衫去了:“七爷睡吧,妾身就在一旁守着。”
谁知燕瑾挑挑眉道:“外面好几个丫头在,让她们一个时辰后来叫就是了,你陪我躺一会儿。”
楚宁汗滴滴:“可是,可是妾身才刚起来不久啊。”
燕瑾瞪她一眼,冲外面吩咐了声一个时辰后叫醒他,便拉着楚宁上了床。在楚宁不停的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的时候,燕瑾已经抱着她睡着了。
好吧,必须承认这次是她想多了,燕小七不过是拿她当个抱枕而已。
楚宁撇撇嘴,往梳妆盒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说好险,亏得自己怕燕瑾哪天犯病突然想起了这根簪子,楚宁在回来的时候让寒丫花了专门花了几两银子买了支假的,刚刚离得远,不细看倒是看不来。
——作为前世里坚决打假的人来说,楚宁森森的鄙视了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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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八,燕府七房里的揽月阁里一派紧张忙碌,婆子丫头不停的进进出出,看的原本一脸淡漠的燕瑾也有些烦躁起来。
直至过了未时,一声婴儿啼哭才将一票人吊着的心放下来,随即是稳婆喜庆的声音:“恭喜七爷、七奶奶,是位小少爷!”
满脸汗水的沈芳菲听到这句觉得刚刚所有的疼痛都值了,腰杆似乎顺势也粗了一圈。她徐徐吐出一口气,面带微笑的闭上了眼。
各厢密切注意这边动静的人们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首先是燕夫人。
碧青一回来报信,顾婆子立时笑得老脸生花:“七爷房里一下出了两位哥儿,眼下这胎还是嫡出,夫人可算能放心了哟。”
燕夫人脸上也显出几分发自内心的高兴,嘴上却是道:“老七房里的这回总算争了口气,回头得叮嘱老七这两个孩子得好好管教,万不能太宠溺了去。”
顾婆子给她换了盏茶,笑说:“这才刚落地呢,夫人就担心起这个来了,可得几年功夫长呢。”
燕夫人咂了口微苦的红褐色普洱,目光定在屋内的一处虚物上,忽地说:“明个儿去叫了朗儿到这里来一趟,老七这些日子忙得几日不见影,他怎生也没个动静。”
顾婆子悄悄看她一眼,暗想燕朗房里的孙氏也走了一年有余,该考虑考虑娶个继室了。
除了燕夫人,“特别关心”七奶奶的自然就是几个妾了。
七房的三个妾室白锦是最紧张的,听到是个儿子时她放在桌子上的手一用力,生生断了两片指甲;叶蓁蓁脸上一阵晴一阵阴,分不清是何心思;楚宁虽说之前不怎么在意,可还是觉得心里沉了沉——沈芳菲是嫡妻,一朝得子,她们这些妾室以后的日子怕是越来越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