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笙还是维持着那个侧身趴在桌上的姿势,一手枕在耳边,一手还搭在谢逢歌的肩上。
思维一下从礼物又跳到别的地方,问:“谢逢歌,你今天上课一直都没有戴口罩。是因为我来和你做同桌了吗?”
谢逢歌心下蓦地一沉。
他只觉得耳郭上淌过一簇稍纵即逝的微麻。
兰笙还在继续他的玩笑:“秋游的时候你也没戴,我们一起去糖果屋里吃草莓蛋糕的时候也是。嗯?奇怪……社团招新那天,我们一起跑出去,后来你也把口罩摘了呀。那你的意思,是只有我才可以看你吗?”
那只指尖还在不安分地触摸着。
兰笙的指尖,凉的。
谢逢歌脑子里触电般闪过这个想法。
他不是个习惯想入非非的人,但等他视线所及触到兰笙勾起的红红的唇。
他又在想,兰笙的唇,温温软软的。
这两个极其异常的想法同时在颅内炸开,却不使他头疼,反而像是最后看过一场绚丽的烟花。
在兰笙笑盈盈的等待里,谢逢歌没有办法地扶了扶眉心。
“兰笙。”谢逢歌垂下视线落在眼前的少年人脸上。
兰笙表情一愣,觉出点奇怪的氛围,但他一时间说不清这是什么,手指搭载谢逢歌耳郭边不敢动了。
“嗯……嗯?”
大概是心虚的,又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不是逾矩了,尾调颤颤地带了点破音。
谢逢歌抬手捏住耳边微凉的指尖,把他整只手腕也从自己的肩头取下。
谢逢歌似是轻轻叹了口气,几不可闻,但兰笙分明看见他紧张的喉咙,那只抓着自己手指的掌心,里面温热的血液好想也在轻轻颤i抖。
在这双方都觉得有些漫长的等待里,谢逢歌望着兰笙的眼睛再次开口:“……别碰那里。”
兰笙歪头。
谢逢歌:“耳朵。”
兰笙:“?”
谢逢歌默了一会儿,目光始终注视在兰笙的脸上,表情平静又认真。
如果不是因为兰笙确信自己和谢逢歌两个人都是男的,有那么一瞬间,他险些代入某种深情款款的告白桥段。
兰笙在这古怪的氛围里咽了咽喉结。
他微凉的指尖开始有些发烫起来,甚至想要抽离谢逢歌的手掌,可是对方握住自己的力度温柔,贸然抽出,兰笙又觉得不礼貌。
终于,谢逢歌松开了手。
兰笙揉着莫名发热的手腕,心思还在荡漾,就听头顶传来一道过于低沉而苏的嗓音:“你摸的话,会很痒。”